尹蘭碰了個軟釘子。但也猜不透其中有什麼奧妙,海都叫她過去,她也只好跟在後面。
到了內室,海都叫手下人都退下。這才道:“尹姑娘。不是我要發脾氣,實不相瞞。我打算明年就出兵攻打大元。”
尹蘭一愣,“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說?”
海都笑了笑,道:“你雖然冰雪聰明,但在國家大事上還是看不透啊。”
尹蘭道:“我本來也不想參與什麼國家大事。我只關心崖哥哥。”
海都正色道:“此事我醞釀已久,你們中原有句話叫韜光養晦,此時還不能叫旁人知曉我的計劃。”
尹蘭奇道:“那為什麼又告訴我?”
海都嘆了口氣並未直接回答,“從三年前我傾全國之力率兵討伐忽必烈,當時已經打到了哈拉和林,幾乎撼動了忽必烈在漠北的根基,忽必烈大發雷霆。說:我若不是他的侄兒,一定會把我處以極刑,碎屍萬段。”
尹蘭道:“那可真是恨透了你了。”
海都點點頭,“我可以自豪地說我是他後半生最強大的對手了。他對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故此雖然已經是古稀之年,還得御駕親征。他集結了漢人、蒙古人的精銳兵力,我也不是他的對手,連最得力戰將乃顏也都被俘,之後就一直找不到可以對抗忽必烈的人了。”
尹蘭奇道:“那為什麼不派沙教頭去衝鋒陷陣呢?”
“他?”海都搖搖頭,“他不是為將之才,空有一身武功,卻常不肯為國效力,什麼事他都肯聽我的,唯獨這件事,連我也沒辦法,所以方才在前面我不便說這件事,這個人實在是不堪重用的。”
尹蘭暗想,原來海都不是特別信任沙吾提。
海都又道:“忽必烈手下漢人的能人不少,我與他已經勢同水火,若是陳一華真的如你所說肯幫我,那就最好不過。所以你要替我好好規勸於他,我必委以重任。”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尹蘭想打仗至少要到明年以後,陳一華是否肯幫你,也不是我說的算的。便笑道:“這件事,你只需要和公主說明就可以了,何必又來找我呢?”
海都嘆了口氣,“和她說就算了,她和她的師父沙吾提一樣,都是反對進兵的。”
尹蘭也知道一旦海都和忽必烈打起來,勢必生靈塗炭,最後遭殃的還是周遭的百姓,心裡實際上也是不想他進兵,但這種想法,此時還不能表露,只好說道:“那我有空勸一勸我師兄,他是否願意實在是不好說的。”
海都點點頭,又道:“就全靠你了。對了,今天查探疫情,可有眉目?”
“很麻煩,”尹蘭面帶愁容將病因說了一遍,海都大吃一驚,問道:“那應該怎麼辦?”
尹蘭又道:“現在需要動用大量的人手,先將西城全部的水井填死,還要切斷城外水道,再將城內的所有積水,全部清掃。”
海都道:“這樣就可以了嗎?”
“那自然不夠,牲畜、禽類,全都要帶到城外去,再用我調製的藥,將其溶於水中,擦洗全身,數量著實不少呢。已經患病的病人,要一人住一個房間,再不能似之前一樣聚集在一起,而且牢房的條件我看過,實在是太差,務必要打掃乾淨,每日的飲水和食物,也不能似之前一樣隨隨便便用些剩飯剩菜。再服過解藥之後就差不多可以痊癒了。因病而死的人,要立即用烈火焚燒,然後深埋於地下。”
“患病的有千人之多,已經死亡的也有近百人,似這樣的話工程浩大啊。”海都面有難色。
尹蘭道:“想要徹底根除這場災難只能如此。”
海都無奈地點點頭,嘆了口氣,繼續問道:“那你打算用什麼藥來治呢?”
尹蘭道:“尋常的藥材都好辦,但是藥引不太容易找,要五彩猞猁的血還有龍婆婆那條巨蛇的膽。”
海都奇道:“龍桃的巨蛇膽?”
尹蘭道:“她的那條大蛇我見過,並不是普通的毒蛇,在雪山是被稱作神龍的,它的膽可去百毒。”
“那五彩猞猁又是什麼東西?”
“五彩猞猁是一種類似山貓一樣的動物,因周身五彩斑斕,故此得名,我也只是聽過,卻不曾見過,但是在這附近一定有這動物。因為下毒者是從它的皮毛上提取的毒藥,但這種毒藥極難煉製,就算提取出來,效力也有限,若是兩個時辰無人中毒,那它也就失效了。故此下毒的人一定是把五彩猞猁帶在身邊,要剋制這種毒就需要它的血。”尹蘭解釋道。
海都不禁一皺眉,“但那下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