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喬安翩然側轉,閃了過去,但身上終究沾上些塵土,加上先前救她時裘衣上染的泥埃,潔白如雪的衣衫頓時便有些汙濁。
喬安自然不在意,那小姑娘便越發惱怒,又想要故技重施,就在這時,自遠處傳來聲溫和卻嚴肅的喝聲:“薰然,不許胡鬧!”
喬安身子微僵,緩緩轉過頭來,往聲音來處瞧去。夕陽的餘暉下盈盈立著個美貌宮裝女子,熟悉而又陌生。烏黑髮亮的頭髮挽成百鳥朝鳳髻,珠釵鳳冠,身著石青色繡花對襟,湖藍色絲織羅襦,下配青地對龍鳳大串枝彩繡紋樣裁成的曳地宮裙,結環授玉,一色淡綠碧翠的青玉翡翠,高貴中不失雅緻。然而,依舊年輕細緻的面容卻已不見往昔的光彩可人,平靜淡定,雍容高貴,如點漆般的黑眸正盈盈望著她,默然不語。正是許久不見的慕容錦兒!
見喬安目不轉睛地盯著皇后看,慕容錦兒身後的宮女忍不住出生喝道:“放肆,見了皇后娘娘還不快行禮?”
喬安說不清楚心中的感覺,有酸楚,有憐惜,但想起慕容德,想起自個的身子,又難免有些怨恨,眼簾輕垂,拜下身去,有些含混地道:“君氏少主君千羽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容錦兒微微蹙眉,目光依舊在喬安身上巡娑,低聲念道:“君氏少主?君千羽?”隨即淡然苦笑,搖搖頭,道:“起來吧!”說著,又轉過頭去對身後的宮女道,“本宮跟君氏少主是故識,許久不見,有許多話兒要說,你們且先退下。若有事,本宮再喚你們!”
待宮女退下,慕容錦兒方儀態端莊地向喬安走去。龍薰然,也就是剛剛那小女孩聽見她的話,眼眸忽然亮起來,熱切地拉著喬安的衣角,道:“原來你真是母后的朋友,不是晚妃派來跟我母后和我搶父皇的壞人。你認識我母后,父皇又待你好,那你去勸勸父皇,叫他待我母后好些,好不好?宮裡有好多的好多壞女人欺負母后跟我,你去告訴父皇,叫他替我們出氣好不好?”
喬安還未說話,慕容錦兒已經皺眉喝道:“薰然,還胡鬧?好好的學也不上,整日裡盡頑皮淘氣。瞧瞧你這一身的衣服,若是叫你父皇知道,瞧他饒不饒得了你!還不快回去做功課?”
龍薰然聽得“父皇”之語,吐吐舌頭,似乎頗為畏懼,回頭渴求地瞧了眼喬安,戀戀不捨地離去。慕容錦兒走近喬安,仔細端詳她半日,方嘆道:“這五年你竟像是沒半點變化,可我卻老了。若是告訴別人,我們是同年的,定不會有人信。隱謀喬安,君氏少主,你總是活得這樣精彩昂揚,叫天下的女子豔羨。”
喬安感慨叢生,低聲道:“誰會羨慕我這樣的勞碌奔波命呢?反倒是皇后娘娘你,身居高位,母儀天下,才真是羨煞天下女子呢!”
“我可有什麼好羨慕的呢?”慕容錦兒緩緩搖搖頭,像是想起什麼,轉首向夕陽望去,橘黃色的光輝落在她的臉上,竟有種說不出的落寞苦澀,失意孤寂。
喬安想起龍薰然的話,猶疑一會兒,輕聲問道:“他待你不好麼?”
慕容錦兒回過神來,瞧著喬安那絕世靈秀容顏,平和淡定的神態,心中百般滋味,苦笑道:“好與不好,誰又能說的清楚?有沒有誰為好定個界限。他待我甚好,隨說我爹亡故,家中無勢,可他從不許別人對我有半毫失禮,更遑論恃欺我。你難道沒聽見外面說,我跟皇上伉儷情深,惹人豔羨麼?我妹妹綺兒還說要嫁就皇上這樣待妻子的人。你說,我可還能有什麼不好呢?”
她這般說,喬安還能說些什麼呢?想了會兒,她道:“那是你的女兒?很漂亮,很可愛,長得像你,也像他。他一定很喜歡吧?”
提及女兒,慕容錦兒像天下任何一個母親一樣,臉上泛起光彩,一掃方才的落寞失意,笑道:“可就是淘氣得緊!也不知道她脾性究竟像誰,整天爬樹攀山,竄上鑽下,弄得伺候她的宮女隨侍們叫苦不迭,常常挨她父皇的責罵,可也沒見她有改過半點。”忽然想起剛剛的事情,容色又暗了下來,低聲解釋道:“喬姑娘,她只是小孩子心性,總以為我受欺負,所以對宮裡的嬪妃都沒有好臉色,並不是故意針對你的。你別跟她計較!”
“她很維護你!”喬安道:“有這樣的女兒,是你的福氣!”
慕容錦兒微笑著,道:“多謝讚譽了!”說著拉起喬安的手,往右走去,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御花園走走吧!”
喬安不由自主地隨著她往前走,看著一路的雕樑畫棟,亭臺水榭,各色精緻,忽然想起一事,對她道:“你剛剛瞧見我的時候並沒有很驚訝,難道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