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你能化解他身上的戾氣。”
顏兒忖道:“我能化解他的戾氣,那是他尚無法得知我真實的身份,如果,有一日真相大白,她怕,自己會成為他的暴戾之源。”
她和雲太后聊在話題不過是關於皇甫靳的,直到夜間,雲太后在喝了點粥之後便嚷嚷著歇息了。
進了她的寢殿,由秦嬤嬤服侍著她就了寢,自己畢竟不是她的近身婢,自然不好留下來守夜。
秦嬤嬤跟顏兒的房間安排在離雲太后寢殿不遠之處,原因是,雲太后會經常在半夜犯病,疼得難以安眠。
安排她近一點也便於她在晚上需要之時起夜。
第一晚留在安寧宮,雲太后睡得極為安穩,翌日一早顏兒在為她按了穴位之後便讓太后坐在菱花鏡前,打算給她梳頭。
秦嬤嬤親自端了湯藥進來,說道:“娘娘,該吃藥了。”
第27卷 第574章:太后之行
秦嬤嬤依言,只好將一碗湯藥擱在高几之上,退出去之前說道:“娘娘,得真熱喝。”
雲太后點點頭,擺了擺手,秦嬤嬤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顏兒見狀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道:“太后娘娘,還是待你喝了藥奴婢再給您梳頭吧?”
太后點點頭,端起了碗,卻先手指著她身後那一溜安著牆面而放的櫃子,說道:“丫頭,你先給哀家找一件適合今日這頭型所穿的衣裳出來。”
“是,娘娘!”顏兒依言轉身。
那一溜排的櫃子於自己而言並不陌生,只不過距離上次來安寧宮給太后梳頭一晃已過去了半年了。
太后的櫃子裡藏得可都是好東西,櫃子是上等的檀木所制,還雋刻著繁複的花紋,櫃門的把手是由上等的紫銅所制的獸頭,還鎏著金粉。
金色的銅製獸頭把手映晃著太后寢殿裡的奢華裝飾,顏兒伸手扶著一個把手,卻在瀕臨的另一個把手中看到太后……端著藥碗。
她端著花碗並非湊到自己的嘴裡喝下,而是伸手將這藥倒在了梳妝檯上那棵由羅漢松樹樁所栽種的盆景之內。
她……竟然將藥倒了?
她倘若不肯喝自然不會有人逼著她喝下的,還有,她是有意支天秦嬤嬤,還有藉口讓自己找衣服轉身之時將藥倒了?
為什麼……她這是為什麼?
顏兒扶著銅製獸頭把手的手在顫抖,卻還是開啟了櫃門。
不要驚慌,要冷靜……
顏兒在努力地壓下自己心口處湧上來的一陣陣的心悸之情,雖然揹著太后。
但是,自己在把手裡能看到她的舉動,而她正面對著菱花鏡,她亦可以透過鏡子看到自己的舉動。
她平穩了自己的氣息,顫抖的手指假意劃過櫃子裡琳琅滿目的綢衣。
第27卷 第575章:太后之行2
“太后娘娘,今兒個天氣不錯,您要出去逛逛麼?”撥出一口氣之後,她的聲音便恢復之前的雲淡風輕。
“如果您想要出去奴婢就給您選這件青碧色襦裙,再配以這琥珀色鶴氅可好?”
把手裡,顏兒見著雲太后已放下了瓷碗,已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原處,顏兒這才轉了身。
“嗯,你的眼光向來獨道,哀家便聽你的,就穿上這個,你陪著哀家去逛逛,聽說這宮裡的梅花都綻放了,哀家畏寒,可一直不曾出去賞過梅呢。”
顏兒的心緒已全然恢復,便拿著衣裙,像沒事人一樣走到太后身旁。
放下衣服,再次執起象牙梳,在替雲太后梳頭的同時以眼角的餘光看到瓷碗裡的藥汁已被倒盡。
而那羅漢松的小樹樁上,以及橫生而出的枝葉上俱都沾著藥汁。
顏兒也是在這一刻才發現,那顆小羅漢松其實已是樹葉枯黃,瀕臨死亡了。
看來……它沒少喝藥。
想起剛剛雲太后對著秦嬤嬤說那一句話:“這幾日這藥吃得這麼頻繁也不見這頭痛之病見好,還不如顏兒丫頭的那雙手,秦嬤嬤,先放著,待涼了,哀家自己會喝的。”
太后……她在懷疑這藥有問題?
再加之昨日和她的一番叮囑,怎麼聽著都覺得像在臨終囑託。
她是自己遲早都要死了?有人在給她一毒,她好似也預設了別人對她下毒的這件事。
可是,她又在這會兒將藥偷偷地倒了。
看她這病,依著她的意思,她應該沒少喝下這藥,再看那顆小羅漢樹已經奄奄一息,她也應該沒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