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失,一場春夢笙歌擾盡了他的溫柔。
“福祿,你去安寧宮,讓母后下一張蝶紙,將範顏兒納入後宮,晉封為莊妃!”
“皇……皇上!”
愁雲卷盡,那一抹倩影已消失於一片夜色之中,皇甫靳勃然而怒:“非得要朕說上第二遍才可麼?”
“不,奴才這就去!這就去!”
顏兒撫摸著臉頰,皇甫靳親手敷上的一片清涼已讓原本的紅腫漸漸消褪了下去。
入了承恩殿,走進殿內,看見淑妃寢殿依舊燈火明亮,知道她還不曾睡下,心裡在躊躇著要不要進去向她解釋那日的事情。
可是,一想起今日皇甫靳在她一回宮就急急而召之舉,心想自己的解釋在淑妃的顏兒自然就有了欲蓋彌彰,越描越黑之嫌了。
她嘆氣轉身,卻聽得淑妃的聲音響起:“是顏兒回來了麼?”
“是……娘娘!”
“進來罷!”
聽著淑妃的聲音語氣和又好似回到了她們以往相處時候的溫和婉轉,心裡不禁一熱,便推門而入。
“娘娘,您怎麼還不歇息呢?”
“本宮在等你回來!”
淑妃已卸了妝,一頭長髮如雲,披散在肩上,背對著顏兒面向梳妝檯而坐。
顏兒走近她,信手拿起妝匣裡的牛角梳。
“娘娘,讓奴婢幫你梳梳頭吧!”
淑妃轉身,按著顏兒擱在她肩膀上的手道:“不用了,你且坐下。”
第19卷 主僕之情
顏兒挪了四角凳,依著淑妃的話在她面前坐下。
淑妃伸手在梳妝檯前取了一個刻有花紋的銀匣,食指一按,扣紐一鬆,蓋子彈開,只見裡面藏著雪白如凝脂般的膏藥。
“這個是本宮從孃家帶來的,是祛腫消炎的良藥,你試試。”
“娘娘,”顏兒的胸口一窒,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謝謝您還能想著奴婢。”
淑妃拍了拍顏兒的手道:“都怪本宮,一時耳根子泛軟,聽信了別的人話,教你受了這樣的委屈,你不要怪本宮才好。”
“娘娘,奴婢怎麼會怪您呢?您的恩德奴婢一直記在心裡,奴婢只希望您不要怨恨奴婢才好!”
淑妃搖頭道:“顏兒,本宮還是那句話,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即便你真的被皇上封為妃子,本宮這心裡也會永遠記著你的好。”
顏兒搖頭解釋,便將那天從御花園裡出來碰著皇甫靳的,以及皇甫靳覺得她長得很像孝德皇后之事一併相告於淑妃。
淑妃恍悟道:“這也難怪了,你看皇上對雲太后都這般孝敬,對於自己的親孃肯定有著非一般的感情了。”
“娘娘,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奴婢只想讓娘娘相信奴婢無心爭得帝王寵,奴婢只想平平靜靜地跟在娘娘身邊,永遠都不要與娘娘為敵。”
淑妃聽了顏兒的話心裡很是感動,不禁垂淚道:“本宮也是因為你回家的那幾日看得皇上夜夜憩於敬僖殿,不由得亂了方寸,顏兒你千萬不要記恨本宮這好。”
主僕二人夜談之後倒也冰釋前嫌,顏兒不管淑妃內心的真想法,但是,但憑她當初對自己情禮相待,哪怕知道她別有用心,顏兒也不會寄恨於她。
第19卷 喜從何來
第二日辰時,顏兒在承恩殿裡忙著手裡的活,今日陪著淑妃去安寧宮定省的是青兒,眼看時辰差不多的時候顏兒便站在承恩殿外候著淑妃。
顏兒翹首以待,屋外日頭漸大,眼瞅著時辰早過,卻不見淑妃和青兒從安寧宮裡回來,心想著是不是陪著雲太后家常,太后留著她們在安寧宮用膳了。
擦拭著額頭的細汗,抬腳準備進門,只道身後傳來:“顏兒姑娘請留步!”
來人不是別人,卻是安寧宮的秦嬤嬤。
顏兒福了福身,心想也許是太后派她來傳話的,這會子正將淑妃留在了安寧宮。
“給姑娘道喜了!”
“嬤嬤,顏兒這喜從何而來啊?”
“姑娘,太后和皇上還有諸位娘娘正在安寧宮裡等著你呢,你隨著我去安寧宮吧。”
顏兒額前剛剛擦拭乾淨的汗水再次滲出,心裡頭好似已有了預感,緊緊地抓著裙襬,裙下纖玉小腳往後移。
該來的終究要來了!
這不是自己處心積慮,一心想要得到的麼?
為何,為何除了害怕竟沒有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
“姑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