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怎麼會突然投靠那楚家小兒,查清楚怎麼回事沒有?”
“查到肅寧王府的蘇星在帶泉州兵南下的時候曾經去過彭州城,而那段時間管濤也正好在彭州城出現過,現在雖然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她們又過接觸,但是管家的態度開始轉變確實是在那個時候後不久。”
只聽見咔嚓一聲,費歌的手指捏碎了扶手,目光陰冷。過了一會又問:“大小姐的下落有沒有什麼線索?”
“正在一個一個的排查江湖中曾經去過一書來鳳的神秘山谷中的人。只是那些能進入山谷中的都是來頭不小,而且——”
“找到她們,”費歌打斷了她的話,“一個線索也不要翻過,我不管你是利誘還是威逼,總之,本王要本王女兒的下落,明白了嗎?”
“是,主上。”
等那人影一消失,費歌就從牙縫裡狠狠擠出一個名字:“蘇星!!”看來好久不給你提個醒,就開始胳膊肘向外拐了,哼,莫非你還以為能夠藉著肅寧王府的那個小兒掀起大浪來。一個兩個都想從本王的五指山裡跑出去,不愧是劉家的兩姐妹,本王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本想今天就傳蘇星過來,但想著她那個不見黃河心不死,不見字據不認賬的性子,決定還是再等等,等拿到她與管家的人見面的證據,再來好好整治她一翻。
想到整治兩個字,費歌眼前又不禁出現蘇星上次來府中的形容。
她穿的件淡黃的秋衫,白綢的領子和腰帶,身上什麼裝飾也沒有,頭髮也只用髮帶在兩鬢編了兩指頭髮,然後一起束在腦後,全身沒有連一根金絲銀線都沒有。然而她便只是那麼幹坐著,無聊的左顧右盼中,卻好像一隻最有靈性的鳳凰鳥。雖然還只是只羽翼未豐的小雛鳥,卻不自覺的透著逼人的靈動和尊貴,還沒有完全脫離稚氣的臉上卻偏要裝老練沉穩,斷不肯在她人面前落了下風,愣是一股子叫人覺得說不出的可愛心疼,看得隔窗偷望的她遲遲不忍移眼。
如果她肯乖乖聽自己的話,好好的做事,好好的待著,別總是今天想著抓住這股力量,明天想著攀上那個高枝該多好。費歌嘆了口氣:難道自己還對她不夠好嗎?當初她違反府裡的規定,和柳商清私奔,還生下一個孩子。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一家三口早就都命喪黃泉了,要不是當時自己開了口,曲月還能讓她活著?
哪裡知道她非但不感恩,還把這琅嬛府上下包括自己恨了個透,整天想著怎麼復仇。好吧,她要復仇,她也不攔著,就看著她怎麼收服信服,拉攏高手,賺金攢銀,收買暗線,又在琅嬛府其他十九個院子裡怎麼挑撥離間,怎麼拉幫結派,慢慢整死了曲月,接著又利用自己的縱容,在曲月身邊設下埋伏,將幾個最有力的競爭對手在曲月的祭奠上一個一個殺掉,極度鐵血的登上了府主的位置。
一等她上那個位置,自己就馬上發去了賀函,讓她名正言順的掌握了那個地方,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的背後有她撐著。結果她還是不放心,將十九院的人一股腦殺了個精光,從各院的主子到僕從,上下數百人,一個也沒有放過。
琅嬛府不是沒有流過血,但是那一天,卻是完全被血浸泡過了一樣,不論哪裡,都只剩下一片腥紅。
從此琅嬛府她一人獨大。
之後她按慣例送去的孩子,作為琅嬛府主接班人的孩子,按理應當填充已經空下來的十九個院子的,在她的統治下,也沒有一個活過三個月的——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死了,或者生死不明。
好吧,她想獨霸這琅嬛福地,她想把這琅嬛府打造成她自己的領地,想把這裡圍得跟鐵桶一樣水潑也進不去。她默許了,只當看不見。祖上傳下來“琅嬛府不可一人獨掌”的訓誡,在她這裡變成了透明的。
芹兒也曾經提醒過她,這樣下去,總有一天,這個人要翻出她的手心,會恩將仇報的反噬她,會成為懷竣王府最大的敵人。
她其實心裡清楚,只是,臨到每次她又玩出什麼新花樣來,她卻又不忍心真的把她怎麼樣——神使鬼差的,就想看著她怎麼一邊被自己嚇得半死,一面又拼命往自己口袋裡撈東西保命。
她想,她應該是喜歡她眼睛的那種光——在絕望裡求生存的光,好像在一塊岩石裡掙扎生長的小樹苗一樣,堅韌不屈,讓人驚豔。
只是,不論她怎麼忍她,怎麼縱容她,似乎她還是不滿足,不滿意,硬是要從自己手心裡跑掉。藉口為自己收集帝黨名單,跑到了自己死對頭身邊,還和他生了個孩子,當成掌上明珠——她還想怎麼樣?她甚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