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面,但是,聽商慕炎有說過,此人是自己人,而且,瞧這性子,也不是會藏著掖著害人的人,否則有清幽谷的前車之鑑,她是斷然不敢同意的。
招了碧玉琳琅,三人便出了門站在門口。
商慕晴連忙將房門掩上,笑著轉身,剛準備開口,就看到冷煜已經站在床榻邊上,深凝著榻上的女人。
要說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她垂眸,微微苦笑,就靠在門板後面,沒有過去。
今日在宮外,碰到冷煜,天知道她有多欣喜激動,誰知道,這個男人看到她說的第一句竟是,蘇月生了嗎?
然後,她就將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告訴了他,他當場就變了臉色,死活非要進宮來看蘇月。
眾所周知,蘇月昏迷不醒,且被她八哥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一般人都不讓探望,何況是他?
可這個男人說就算硬闖,他也一定要見上蘇月一面,無奈,她只得想出此法,讓他裝作隨身婢女。
靜靜地看著那個臉上胭脂水粉抹了一層,長髮羅裙、耳墜輕曳的高大身影,商慕晴心中說不出來的感覺。
印象中,這個男人極為在意自身的形象,總是將自己拾掇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玉樹臨風、俊美無邊的樣子,幾時見過他這樣?
扮女人?
她就那麼一提,他就滿口應允。
堂堂的一國太子!
心中酸澀、眼角潮癢,商慕晴將目光掠開,緩緩看向窗外那一片開得妖嬈的紫薇。
冷煜一瞬不瞬凝著一動不動躺在那裡的女子,痛苦的神色糾結在眸子裡。
那日在刑場,他沒有看錯,是她,真的是她!
只是,這才多少時日,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就能變成這個樣子?
那個談笑風生的女子呢?
那個俏皮可愛的女子呢?
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呢?
那個雍容自信的女子呢?
躺在這裡的這個人真的是她嗎?
臉色蒼白、下巴尖尖,躺在那裡,就像是紙糊的人兒,毫無一絲生機。
今日聽商慕晴說,她的孩子被人奪走了,生死不明,他當時就想到了,她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他很清楚,那個孩子對這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全部啊!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如果,連這個都沒了,讓她如何能堅持得下去?
“蘇月……”他顫抖地將她的手握進掌心,“趕快醒過來,醒過來後,我帶你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商慕晴一震,愕然轉眸看向冷煜,可冷煜已然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抬手輕輕撫摸上女子瘦得只剩下巴掌那麼一大塊的臉,修長的手指,溫柔地在她眼角邊上摩挲。
商慕晴眼睛一痛,再次將視線別開。
眼角餘光所及之處,正好看到牆角的更漏,已是辰時末,她一驚,連忙轉眸看向冷煜,“哎呀,時辰不早了,八哥怕是要下朝了,我們得趕快離開,不然,被他發現我帶你來見人,以八哥的手段,我絕對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冷煜眼梢輕抬,瞥了她一眼,又轉眸回去看著蘇月,凝了許久,才將蘇月的手緩緩放進被子裡,直起腰身。
轉身離開的瞬間,忽然,裙裾一重,似是被誰陡然攥住。
冷煜呼吸一滯,驚錯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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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商慕炎屏退了宮人,說自己想一個人走走。
秋日的陽光不烈,卻依舊直晃人的眼睛,商慕炎一手負於身後,一手輕攏了袍袖,緩緩走在空無一人的宮道上,斜鋪過來的晨曦將他身後的影子拉得細細長長。
左拐右繞,穿過重重宮闕。
商慕炎在一座頹垣碎瓦;荒草叢生的宮院外頓住腳步。
環視了一下四周,眸光微閃,當年他就是在這裡親眼看著自己母妃受剜心之刑,事隔多年,記憶卻還是那樣清晰,就像是昨夜才發生的事一樣。
只是這冷宮越發的破敗荒蕪了。
輕輕推開破舊不堪的門,他拾步走了進去。
陽光穿過窗欞,投射在清冷的殿內,一個身穿素衣,蓬頭散發的婦人坐在一面汙塗不堪的銅鏡面前,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響才意識到有人進來,她緩緩地回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微微眯了雙眸,看了好一會兒,似是才將他認了出來。
收回眸光,婦人抬手理了理蓬亂的頭髮,“我知道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