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宮門口的禁衛,眉心緊緊攏起。
作為宮中老人,他當然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逼宮!
八王爺逼宮,是嗎?
別人可能不知,他可是明眼人。
上午在刑場,那所謂的刺客和救駕不過是八王爺一人唱的獨角戲吧?
目的就是既可以挾持了帝王,又可以名正言順地堵了悠悠之口,是嗎?
自從刑場回來,他和這個帝王就被困在龍吟宮裡,門口的太監和宮女都換了,甚至美其名曰“為了皇上的安全”被強行安排了守護的禁衛數名。
他知道,他們被軟禁了。
外面發生了什麼,他也無從知曉,不過,他猜,這看似風平浪靜的後面,怕是早已經變天了吧。
他不明白,這個帝王怎麼會還如此淡定地坐在這裡?
不應該是要想辦法聯絡到外面自己的親信嗎?那些掌握著大權或掌握著兵權的親信?通知他們自己有難,讓那些人來救駕嗎?
可是……
他也終於體會了,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
他都替這個男人急死了,而這個男人從回宮到現在,卻一直坐在那裡看奏摺。
是因為在刑場的時候,在那個座輦裡面,八王爺跟這個男人說了什麼嗎?
八王爺扼住了這個男人的咽喉了嗎?
還是說,已然控制了全域性?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八王爺坐上了皇位,且不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作為倒臺皇帝的貼身內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就單說,他是林子墨的人,還助其陷害過那個八王爺,他就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抿唇思忖了良久,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皇上午膳用得少,如今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奴才去御膳房,吩咐他們弄點吃的過來?”
景帝半天沒有反應,就像沒有聽到一般,許久,才緩緩抬起眼梢,睇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出得去嗎?”
高盛一怔,故作一臉愕然。
他以為這個帝王會接著說些什麼,就像曾經的有些時候一樣,有時他有疑惑的時候,或者這個男人心裡沉重的時候,經常都會跟他說說。
可是,今日,沒有,男人只是將目光收回,再次看向手中的奏摺。
於是,他又只得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那裡。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驟然,“啪”的一聲,他一怔,抬頭,就看到男人將手中的奏摺合上,放在桌案上。
“讓他們宣八王爺進宮!”
高盛一愣,他們?
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說守在門口的人,也是,自己還在被軟禁中呢。
想了想,他問道:“現在嗎?”
景帝輕“嗯”了一聲,微微眯了眸子,眸光不知落往何處。
高盛又怔忡了片刻,方才略略了躬了身子,“是,奴才這就去!”
也就是到這時,他才發現,這個帝王看了一下午的奏摺原來只是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