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哭了起來。
“主子,你這是怎麼了?”
“發生了何事?是誰讓主子這樣?”
“都是奴婢不好,沒有守在這裡,還睡得像個死豬一樣。”
兩人哭哭啼啼,蘇月只覺得耳邊聒噪,蹙了眉心,虛弱道:“我沒事……昨夜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摔的。”
兩人震驚,摔個跤也能摔成這樣?!
本想多問,被一旁的瞎婆婆止了,雖然她眼睛看不見,但是心裡通透著呢,不是沒聽出蘇月話中的敷衍。
“碧玉,快去打盆熱水來!”
“琳琅,你去告訴張管家,就說主子摔傷了,而且還發熱,讓請個大夫來!”
瞎婆婆畢竟年長,關鍵時候,還是她比較鎮定。
等碧玉和琳琅都出去了,蘇月驀地抓住了瞎婆婆的手。
“婆婆……”
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
瞎婆婆一怔,“怎麼了,月兒?不舒服是嗎?”
“我身上的毒解了……”
瞎婆婆愣了愣,驚喜道:“四爺將狐膽給你了?”
蘇月蒼白一笑,沒有說話,忽然又想起什麼,“婆婆,你能幫我弄一碗避子湯來嗎?”
避子湯?
瞎婆婆一震,“你要那東西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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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帶著大夫很快就來了,那時,瞎婆婆也已經將蘇月擦好身子,換好乾淨的衣衫,一切收拾妥當。
蘇月躺在厚厚的被褥下面,只露出一張消瘦的小臉,如墨的青絲鋪滿軟枕,越發顯得臉色的蒼白。
她就那樣躺在那裡,靜靜地躺在那裡,如同破敗的落葉一般,一動不動,任由著大夫給她把脈,給她檢查額頭和腳趾的傷口。
“傷口包紮得很好,不會感染,我再開些風寒的藥,好好靜養,不出幾日,便可痊癒。”
張安站在碧玉琳琅的後面,微微低垂著頭,聽到大夫如此說,一顆高懸的心終於安定,忍不住輕抬眼梢望過去,卻不想,正遇上蘇月淡淡看過來的目光。
那淡漠清冷的目光。
張安嚇得心頭一跳,連忙別過眼,垂下腦袋。
一顆心慌亂到了極致。
她終究還是恨他,是嗎?
恨他的欺騙,恨他的冒犯,是嗎?
張安凝眉,一顆心忽然前所未有的難過起來。
他不懂女人,也不懂情愛。
他不懂這個女人為何每次都能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他更不懂面對這樣一個女人,商慕寒又如何狠得下心?
他只知道,他心痛了,真真切切地心痛了,為這個女人的倔強、為這個女人的勇敢、為這個女人的隱忍、也為這個女人的絕望。
她的毒是解了,命是保住了,心裡怕是已經千瘡百孔,在流血腐爛吧?
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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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碧玉琳琅和瞎婆婆的精心照顧下,蘇月的身子慢慢好起來。
只是蘇月整個人似乎變了很多,性子越發出落得沉靜了,人總是淡淡的,似乎很多人很多事都再也進不了她的眼。
自從那夜以後,商慕寒再也沒有出現。
聽說,他跟景帝請了旨,去哪裡找一個醫治腿疾的神醫去了。
還聽說,他也稟明瞭景帝,說他已經找到了崖狐膽給蘇月服下,毒已解。
蘇月就聽著,沒有一絲情緒、連眼波都不動一下地聽著。
她想,他的腿原本是好的,卻又藉此之名,怕是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只是,這些隱晦的秘密,已經跟她無關。
她,只等他回來!
第五日的時候,宮裡來了聖旨。
說男軒國皇帝皇后以及太子來訪,景帝極為重視,接風宴在芳華殿大擺,讓各王府王爺偕同女眷參加陪同。
四王府商慕寒不在,王妃蘇陽和側王妃蘇月參加。
雖然蘇月極討厭這些虛偽的應酬,但是在其位謀其職,她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在還沒有拿到休書之前,側王妃這個角色她還是會扮演好。
在王府門口乘轎的時候,遇到了蘇陽。
一襲淺紫色的宮裝,妝容精緻,小臉清冷,見到她,蘇陽微微一笑,“聽說妹妹這幾日身子不適,如今可好了?”
蘇月這才想起,蘇陽竟然從未進過她的望月小築,連她生病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