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道:“而且,你不是說你是真的張安嗎?張安的身份是什麼?是四王府的管家,你的主子是四王爺商慕寒,你現在在說什麼?你說四王府的大火是你的主子自己放的,是嗎?有你這樣陷主人於不義的僕人嗎?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的動機,以及你真實的身份!”
林子墨說完,笑容一斂,眸中騰起厲色。
眾臣中不少人覺得不無道理,紛紛點頭。
景帝抿著唇,眸色更深。
“說吧!你是哪個王府的人?為何要誣陷四王爺自己縱火?”
林子墨袍袖一拂,厲聲質問。
黑衣張安一怔。
還未開口,又有一聲輕笑劃過殿中眾人的耳膜。
是八王爺商慕炎。
“林公子身為御史臺的人,更應該懂得凡事都是講證據,林公子又是憑什麼那般肯定這個張安就是誣陷四王爺呢?”
“哦?”林子墨挑眉,又緩步踱到跪在地上的商慕炎的面前,忽然傾身,湊到他的面前,眉眼彎彎道:“看八爺這個樣子,莫非八爺有證據證明,四爺的確是自縱火?”
他當然有!
應有盡有!
商慕炎冷冷一笑,可只一瞬,又猛地意識過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
證據、信箋、書房、蘇月……。
不可能!
他抬眸,看著面前男人笑得魅惑眾生的臉,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清晰地浮出水面。
難怪!
難怪蘇月會突然回到他的身邊!
難怪那夜她會借送點心之名出現在書房!
難怪這幾日又失蹤不見!
是因為他手中的那些證據是嗎?
她之所以回八王府,回到他身邊,都是因為要幫林子墨偷走他手中所有關於商慕寒的罪證是嗎?
不然,他扼著這個男人的咽喉,這個男人怎麼敢如此放肆?
又是搞假張安,又是告他縱火,一副置他於死地、又勝券在握、毫無後顧之憂的樣子?
只有一種可能,證據沒了,他遏止他的利器沒了。
可是,怎麼會?
蘇月怎麼會?
不,不可能!
蘇月不可能這樣做!
她不是這樣的人!
商慕炎猶不相信,胸口激烈震盪,他驀地伸手,一把擒住林子墨的衣領,往自己面前一拉,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咬牙,一字一頓道:“你利用蘇月?”
林子墨也不懼,微微一笑,同樣湊到他耳邊,“錯,不是利用,是她心甘情願!”所有人都看著這兩人,包括景帝。
卻沒有人知道兩人說了什麼。
剛開始看到商慕炎的舉措,眾人還皆是一驚,以為他要動用暴力,可很快就看到他又放開了林子墨,與此同時,整個人瞬間頹敗了下去,就像被人霎時抽走了所有的生氣一般,佝僂了身子跪在那裡。
林子墨低低一笑,直起腰身,再次轉眸看向黑衣張安。
“還要說你的主子四王爺自己燒自己嗎?”
黑衣張安微微一怔,轉眸看向商慕炎,只見男人長睫輕垂,眉眼低斂,望著自己身前的地面,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略略也大概猜出了幾分,黑衣張安心下微微一沉,又眼梢輕掠,快速掃了一眼商慕毅,只見其亦是一副眉心緊鎖的模樣。
腦中快速思忖著對策。
既然,說四王爺縱火無證據,眾人也不相信,那就不扯這個了。
揭露林子墨就是商慕寒的身份同樣有曝點,更有殺傷力,不是嗎?
況且,這也無需什麼證據,林子墨本人就是最大的證據,譬如肋骨下的副骨……
主意已定,正欲開口,卻驟然聽到一聲清冷的女聲從殿門口傳來。
“四爺人都不在了,做什麼還在這裡說這些?”
眾人一震,紛紛循聲看向門口。
商慕炎亦是緩緩抬起眼梢,朝門口望過去。
女子一身素裙,輕紗掩面,緩緩走了進來,在她的旁邊,跟著還沒來及稟報的內侍太監,想要阻攔她。
景帝微微眯了眸子,抬手,驚慌失措的內侍太監見狀,如得大赦,連忙退了出去。
女子款步上前。
這女人在場的基本上都識得,現任八王府側王妃蘇月,聽說,上次被四王爺商慕寒擄走,死裡逃生回來了。
那今日前來,又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