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眉鋒微皺道:“你還是坐下吧,剛收的乾女兒,我還沒摸清她的脾氣,她對你很看重,很仰慕,萬一待會兒出來看見你站著,給我使個小性子,我可受不了。”
原來如此啊。
花三郎心裡暗暗一笑,道:“屬下自不敢讓九千歲為難,告坐。”
他上前兩步坐在了下首。
花三郎這裡剛坐定,那名大檔頭疾步而入,在劉瑾面前一躬身,道:“啟稟九千歲,公主到了。”
這句話剛說完,除了劉瑾之外,其他的人立即都躬身低下頭去。
別人都如此的恭謹,花三郎自不便大刺刺的坐著,只好站起來依著葫蘆畫瓢,微躬身軀低下頭。
只聽一陣輕盈而整齊的步履聲由遠而近,進來了,隨之,是一陣醉人的香風拂過,一個香甜清脆的話聲起自耳邊:“見過乾爹。”
劉瑾哈哈大笑:“別多禮,別多禮,乖女兒,來,坐在乾爹身邊。”
“是!”
似乎是坐定了。
隨聽劉瑾道:“乖女兒,你看,這就是你想見的,身兼東西兩廠總教習的花三郎。”
隨即又是那甜美清脆的話聲:“個子修長,瀟灑脫拔,想見得必是一倜儻不群美男子,只是怎麼瞧不見臉啊!”
劉瑾哈哈一笑道:“乖女兒,你乾爹是九千歲,你當然就貴為公主了,在你面前,誰敢抬頭啊。”
“那麼要是女兒我讓他抬起頭來呢?”
“那當然另當別論了。”
“花三郎,你就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吧。”
花三郎心裡更不是味兒了,他當然不便發作,或者是來個拂袖而去,但是他裝沒聽見總行。
他這裡一動沒動,劉瑾那裡卻說了話:“花三郎,聽見沒有哇,公主準你抬頭了。”
花三郎這才道:“謝九千歲恩典。”
他抬起了頭,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劉瑾身邊的那位公主,身後,站著八名美貌無雙的婢女,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公主,身著大紅繡金花的宮裝,頭戴鑲滿珠玉的一頂風冠,長得美,美豔無雙,但是那張吹彈欲破的嬌靨,對花三郎來說,是太熟悉,太熟悉了,不是玲瓏是誰。
是故,花三郎只一眼,就神情猛震怔住了。
這位姑娘確是玲瓏,但是有一點他想不通,玲瓏雖是玲瓏,怎麼聲音不對,那甜美清脆的話聲,簡直就是另一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
花三郎正自發怔,正自腦海裡思潮洶湧時,只聽得那位公主道:“這位花總教習好大的架子啊。”
劉瑾微一怔,忙道:“怎麼,乖女兒,你是說……”
公主道:“女兒我叫他抬起頭來,他一動不動,生似沒聽見,您叫他抬頭他才抬起了頭,八成兒是沒把女兒我這個公主放在眼裡。”
“呃!是這樣嗎?花三郎?”
花三郎忙一定神道:“九千歲明鑑,屬下不敢。”
公主道:“說得好聽,那剛才我叫你抬頭,你為什麼不動呢?”
花三郎應變何等快:“公主鳳駕蒞臨,屬下一時為威儀所懾,不知所措,故而沒抬頭,還請公主恕罪。”
劉瑾縱聲大笑:“我想也是,我想也是。”
公主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這個花三郎真會說話呀,你要是那麼樣個人,我也就不稀罕見你了。”
花三郎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明白,如果這位公主確是玲瓏,那麼這位玲瓏姑娘如今正在存心整他,多說一句,不如少說一句,免得這位鬼機靈的小丫頭,從話裡挑出骨頭來。
公主這時候打量上了花三郎,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打量,象是從來沒見過花三郎這麼個人似的,然後,她含笑點頭:“嗯,的確是好人品,少見的好人品,當世之中,恐怕挑不出第二個來了,這麼好的人品,加上一身絕好的武功,過人的機智,花三郎,天地間的‘最’,恐怕都讓你一個人沾光了。”
花三郎一時摸不清玲瓏究竟是什意思,道:“多謝公主誇獎。”
公主道:“你錯了,我並不是誇獎你,我說的是實話,我這個人向不輕許,往後你就會知道了。”
花三郎沒說話,這種話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接好。
“花三郎,你是哪兒的人啊?”
花三郎道:“回公主,屬下是關外人氏。”
“呃,關外,關外不算是什麼好地方,怎麼會出你這樣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