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形下,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有什麼好問的?
花三郎吸了一口氣,道:“好吧!別讓項剛久等,咱們走。”
他俯身抓起了地上的“散花天女”陰小春,默默地行去。
肖嬙也默默地跟著。
一路上都是沉默著。
那種沉默,令人極度的不安。
花三郎也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越沉越低。
他知道,儘管肖嬙現在還活著,或許能有辦法讓她再活下去。
但是,今後的肖嬙,絕不再是以前的肖嬙。
這不是指她的肉體,而是指她的心靈。
這種轉變,使得肖嬙對今後的人生,不會再有一絲興趣,包括生命、情愛……
或許有一樣能使她重新振作,能讓她恢復以前的各種樂趣,花三郎知道,那還在於他。
他能那麼做麼?
站在道義上、情感上,他都應該這麼做。
在道義上,肖嬙是他的紅粉知己,對他有過大幫助。
在情感上,肖嬙對他情義兩全,他並沒有堅決拒絕肖嬙,尤其,他甚至親口答應過她。
但是,他心裡還有著另一個影子,這個影子抹不散,去不掉。
他該怎麼辦?
花三郎想不出他該怎麼辦,直覺告訴他,無論如何,他該保住肖嬙這條性命,否則,肖嬙等於是他親手殺害的,華家也有一份罪過。
花三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內行廠到了。
項剛帶著四護衛,果然等在大門口。
四護衛先迎上來接過了昏迷的陰小春,用花三郎的衣衫,把她一個誘人的胴體裹得只留頭腳在外。
項剛迎著花三郎,一巴掌拍上肩頭:“兄弟,還是你行,在哪兒逮住的?”
“西山。”
“西山?”
“那位總護法,用他一條命交換了這個地方,我以為能有一個真正的首腦陰小春,足夠了,所以就擅作主張放走了他。”
“夠了,兄弟,有一個陰小春,再加上那麼一個地方,足夠九千歲半天說不出話來了,走,咱們進去吧!”
他拉著花三郎,要進內行廠。
肖嬙道:“我不進去,我見我爹去,我爹呢?”
“別急!”花三郎道:“等辦完了這件事,我陪你去。”
“你忙你的,我進去不大好——”
“誰說的?”項剛道:“你怎麼能不進去?你是重要的人證之一,有你在,陰小春想狡賴都不成,進去一趟吧,姑娘!”
項剛都這麼說了,肖嬙怎好再說個“不”字,只好點了點頭。
從大門往裡走,四護衛抬著那麼一個,雖然看不見胴體,但從那嬌媚的一張臉,以及肌膚雪白,蔻丹猩紅,紅白相映分外動人的一雙玉足,再加上令人魂銷的肉香,吸引來不少的目光,也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但由於項霸王押隊,是既沒人敢攔也沒人敢問。
迎面來個當值的大檔頭,一躬身,恭謹叫道:“總教習!”
項剛停步問:“九千歲在廠裡嗎?”
“在。”
“現在在哪兒?”
“在暖閣裡歇著呢。”
“沒你的事,你去吧!”
項剛擺擺手,那名大檔頭一躬身,要往回走。
項剛伸手一把拉住:“不用通報了。”
那名大檔頭猶豫一下,很快躬下了身:“是!”
那名大檔頭沒敢再動,只有眼看著項剛大踏步押隊往裡去。
劉瑾很懂得享受,除了不能說內行廠就是大內之外,凡是宮裡有的,這內行廠差不多都有了。
暖閣,就在內行廠內的東角,緊挨著那個象御花園似的花園,不但可以盡覽花園裡的四時之盛,暖閣裡還有分班侍候的歌伎。
象這樣,劉瑾他還該有什麼不知足的。
可是,偏偏他還不知足。
經由花園,直闖暖閣。
老遠就能聽見女子嬉笑聲。
劉瑾在這兒,也不會沒人侍候。
可是等項霸王、花三郎等進了暖閣,那張軟綿綿的八寶軟榻上,只斜靠著劉瑾一人。
劉瑾衣衫有些不整,臉上的紅熱還沒退,空氣中,也還飄散著醉人的脂粉香。
當然,是遙遙望見霸王闖到,都忙迴避了。
項剛這時候沒心情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