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又出現了一個黑衣人,蒼白的臉,發綠的眼珠,走路象鬼飄似的。
不是別個,是花三郎擒住的那兩個黑衣人中的一個。
這一個怎麼跑出來了,另一個呢?
這一個怎麼敢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逛呢,沒人知道。
這個黑衣人的確在晃,在街、小衚衕,到處逛。
逛著逛著,後頭有人盯上了。
盯上他的,是個推車賣東西的漢子,三十來歲,個頭兒挺壯。
在這條衚衕裡,盯他的是壯漢子。
進了另一條衚衕,在後頭盯他的換人了。
換的這個人,是個老頭兒,這老頭兒不是別人,是文中奇。
剛才那個推車的壯漢,如今已經到了黑衣人前頭了。
顯然,黑衣人被兩頭堵上了。
黑衣人索性停步不走了。
文中奇跟那壯漢卻立即挨近,看得出來,兩個人都在運功戒備。
黑衣人突然說了話:“文老,是我!”
文中奇一怔:“你——”
“花三郎。”
文中奇叫道:“花三郎!”
“我這是為誘接他們回去的人現身,最好能把我帶進他們窩裡去。”
文中奇呼了一口氣:“真是您,您這一手太高明瞭。”
“文老,別捧我了,東城根兒那邊有沒有動靜?”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一有動靜,請隨時跟我聯絡。”
“分辨不出來,怎麼跟您聯絡。”
“只要找上這種樣的,只要是我,我自會讓你分辨得出來。”
“那就行了,只是,三少,您這對眼珠——”
黑衣人笑笑道:“不能細看,細看就漏底了。”
文中奇凝目一看,旋即笑道:“真難為您,真虧您想得出來。”
那對發綠的眼珠子,到底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文中奇跟那漢子沒再多說什麼,各自從衚衕兩頭走了,跟著,那黑衣人也離開了衚衕。
黑衣人仍不停的在逛,一直逛到了日頭下了山,晚半晌了。
人總是要吃飯的,黑衣人餓了,打算找家飯館吃頓飯去。
飯館到處都是,只要不是為吃而吃,隨便進哪一家都行。
前面不遠就有一家小飯館,黑衣人就直奔那家飯館而去。
剛到那家飯館門口,身邊走來個人,是個商人打扮,四十多歲個胖漢子,他低低說了聲:“時候不早了,回去吃晚飯吧!”
只略略停了一下,他邁步又往前走去。
黑衣人連猶豫都沒猶豫就跟了上去,當然,他心裡是極其興奮的。
跟在胖漢子身後走,拐來拐去,拐到了城西僻靜處,眼前停著六輛大車,每輛車上放著一口棺材,六輛大車四周,插著幾面招魂幡。
這種車是該停在僻靜處,有這種車停放,插著招魂幡,老遠就看得見,有人來就避開了,這地方當然也就顯得更僻靜了。
只聽胖漢道:“第五輛車,進去歇著吧!”
黑衣人沒說話,過去登上第五輛車,掀開棺材蓋躺了進去,自己又把蓋蓋好了。
這具棺木是新的,但不是特製的,是一般常見的棺木,只不過在棺材頭的部位,鑽了幾個小洞,用以透氣。
黑衣人躺在棺材裡,眼睛是看不見外頭,不過他可以用耳朵聽,默運功力,凝神傾聽,胖漢子好象已經走開了,前四口棺木中,有呼吸聲,證明前四口棺木裡已經都有人了,只有後車那口棺木裡,沒有一點動靜。
那表示,還有個人沒來。
很容易地,黑衣人想起了那另一個黑衣人,後車八成兒是為他準備的。
出來時兩個,回去只剩下他一個,時候到了,難免會有人來問。
不要緊,這位黑衣人早想好說詞了。
他一邊用耳朵聽,還一邊想,突然,他想起——
這種情況,不正跟肖家父女當初失蹤時,所打聽得的情況一樣嗎?
也是運棺木的車子。
而且是到過東城根兒。
突然,又想起了那座巨冢。
難道出入口就在那座巨冢下?
等吧!總會揭曉的。
約莫一盞熱茶工夫。
外頭天大概黑透了。
又聽見了步履聲,一聽就知道是那胖漢子來了,而且,步履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