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郎由衷地道:“這倒也是。”
項剛道:“南宮,我不能不承認你說的是理,但是在目前,我這位老弟他必須多方試探,多方冒險,他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錯,這兩邊都是你的朋友,但是朋友也該分個遠近,何況這是為朝廷,為九千歲,你更義不容辭,就算內心裡愧對朋友,朝廷的安危大於一切,似乎也值得,你說是不是。”
南宮玉道:“項爺,你跟金老的交情也不錯,為什麼你自己不……”
項剛道:“事情沒明朗之前,我不願讓他知道三廠的人在暗中偵查他,但是事情一旦明朗,我項剛公私分明,動手抓他,我可能是頭一個。”
南宮玉沉默了一下道:“既是這樣,我看我只有點頭了!”
花三郎一抱拳道:“多謝姑娘義賜鼎力。”
南宮玉:“花總教習就別客氣了,我這就去想法子安排一下,等要拜壽的時候,兩位就上大廳壽堂去吧。”
她轉身嫋嫋走了。
望著那無限美好的背影,項剛笑道:“能請到這位幫忙,還真不容易,老弟你面子不小。”
花三郎道:“明明請她幫忙的是項爺您,怎麼說我面子不小。”
項剛道:“這你可不知道,我以前找她幫忙的時候不少,但凡是沾上這種公事的,她一概拒絕,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花三郎道:“也許這件事小點兒。”
項剛道:“你錯了,這件事最大。”
花三郎笑一笑,沒再說什麼,心裡可著實有點異樣感受。
項剛道:“要不要我陪你到處逛逛去?”
“逛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萬一你這一局押中了,他絕不會是一個人,必有他的同黨,那麼對這座金府多瞭解一些,對你應該是有益無損。”
花三郎道:“項爺畢竟老到,看來往後我要向項爺討教的還多呢。”
“算了吧,老弟,還跟我客氣,走。”
一聲“走”,項剛拉著花三郎信步行去。
在金府前花廳臺的僻靜處,南宮玉跟老車把式站著,南宮玉把項剛告訴她的,又全告訴了老車把式。
老車把式聽得一雙白眉連連軒動,等著南宮玉把話說完,老車把式冷笑道:“這小子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還真沒想到他會有這一手!”
南宮玉淡然道:“碰見他,我就知道他絕不是為拜壽來的,要不是心直口快的項剛告訴我,我也沒想到他會下這步棋,五叔真是太不小心了,怎麼會把只鞋落在他手裡,事後也不跟我說一聲?”
“不露眼的事,誰願提呀!”
“可是這是什麼事呀,線索落在人家手裡了,還不提嗎?”
“許是老五有把握,那小子沒辦法查,事實確是這樣,那小子雖找到了鞋店,找到了這兒,那是白搭,讓他查吧,他做夢也想不到是怎麼回事,咱們還樂得看出鬧劇,不也挺好嗎。”
南宮玉輕輕一嘆道:“也真難得,五叔能這麼大義。”
“誰叫他有這麼個丟祖宗臉的哥哥。”
南宮玉話鋒忽轉:“老爹去吧,隨時注意情況的變化。”
“是!”
老車把式恭應一聲走了,跟著,南宮玉也轉身後行,沒入那一片爭奇鬥妍的花叢中。
項剛跟花三郎,兩個人並肩緩步,一邊走一邊談笑著,項剛手沒指點,可是嘴裡卻不住地告訴花三郎,這是哪兒,那是哪兒。
憑花三郎的銳利目光,一路所經,他卻沒看出有什麼扎眼的處所。
正走間,忽聽有人叫道:“項爺,花總教習。”
兩個人停步一看,花三郎不由心頭一震。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過來,男的,是肖錚,女的,赫然是肖嬙。
今天到這兒來的,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婦,都刻意刀尺過,跟花兒似的爭奇鬥妍,但是姑娘肖嬙,卻仍是娥眉淡掃,一身淡雅裝束,在今天這個場合,不但不會讓別的姑娘們壓蓋過去,反而顯得特別醒目,特別悅目。
父女倆走近,肖嬙美目深注,淺淺一禮:“項爺,花總教習。”
花三郎含笑答禮,總有些不自在:“肖老,姑娘。”
項剛不是個粗人,就算是粗人,他也粗中有細,察言觀色,他立即胸中雪亮:“怎麼,你們倆見過面了?”
肖嬙嬌靨一紅,微垂螓首。
花三郎窘笑道:“看來項爺是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