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煩勞道長,香客正多,道長還是照顧他們吧。”
“既如此,施主請自便。”
那中年全真稽首而退。
花三郎答了一禮,大殿裡看了一陣,看不出什麼可疑之處,遂轉出了大殿。
他揹著手往後一路閒逛,他發現,除了前面大殿裡有些香客跟幾名全真之外,這往後走的一路上,竟然沒再看見一個人。
不愧是道家三清清靜地,不但幽靜,而且充滿了靈秀之氣,座座殿宇,處處飛簷狼牙,無不宏偉莊嚴。
他不明白,何以“那幫人”會找上這麼一個地方進出,何以這麼不知小心,會讓一個跑江湖的下九流角色看破。
一路觀賞,一路思忖,最後他到了那座“春花園”前。
一堵圍牆,上覆琉璃瓦,隨著圍牆,就聞見了隨風飄送過來的花香。
兩扇園門虛掩著,花三郎輕輕一推,應手而開。門是開了,但是一盆水當頭澆下。
花三郎反應快,疾退躲閃,水澆在地上,鋪地花磚一陣叭叭脆響,都裂了。
敢情不是水,是毒液。
花三郎為之怵目心驚。
有這一招,足見這“春花園”裡不簡單,花三郎自不是怕事的人,提一口氣疾閃而入。
入“春花園”腳剛沾地,還沒看清眼前究竟是什麼景象,噗,噗一陣連響,一排強匣從迎面花叢中射了過來。
花三郎身軀疾轉,只見一窩蜂似的強弩擦身而過,有的打在門板上,枝枝烏黑,顯然是淬過毒的。
這是花三郎,換個人不傷在第一陣上,也必傷在第二陣上,只要碰上一陣,鐵打的金剛,銅澆的羅漢也非命喪黃泉不可。
還好,就這麼兩陣,兩陣過後,“春花園”一片死寂,象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花三郎畢竟是花三郎,他可不閒著,雙眉剔處,目射煞威,吸一口氣,身軀作疾轉,不過一轉眼工夫,已將偌大一座“春花園”搜尋了一遍,就連一個角落也沒放過,只差沒翻地皮了。
但是,沒有人影,就是沒有人影,便連一點人影的痕跡都沒有。
只要是人,絕不可能這麼快,絕不可能快過花三郎,能躲過花三郎的搜尋。
可是事實上,花三郎並沒有找到人。
這是怎麼回事。
只有一種可能,這兩陣是預先埋伏的。
為什麼預先作此歹毒埋伏,似乎表示“春花園”有什麼秘密,不願讓人輕易進入發現。
而事實上,“春花園”裡並沒有什麼秘密,至少花三郎並沒有發現。
那是怎麼回事,除非是有人知道花三郎要到“白雲觀”來,先作好了埋伏,等著他中伏,等著他喪命。
那又是誰呢?
知道他到“白雲觀”來的,只有一兩個人,羅玉,還有就是小神仙陳鐵口了。
會是這兩個麼,還是其中之一,可能性似乎不大。
照現在的情形看,花三郎應該去找“白雲觀”的全真了。
而照實際情形看,這件事似乎找不出跟誰有關係來,能找人家“白雲觀”的全真麼?
碰上個不講理的人,可以這麼做,三不管抓起來拷問一番再說。
奈何花三郎是個講理的人,他不打算這麼做,“春花園”象沒發生什麼事,花三郎他也象個沒事人兒,略整衣衫,他又瀟瀟灑灑的出了“春花園”,象個沒事人兒似的直往前行去。
到了大殿,香客有幾個,全真只剩下一個了,就是剛才那中年全真。
中年全真看見花三郎,臉上無異容,立即迎過來稽首道:“施主都看過了。”
花三郎含笑答禮:“是的,‘白雲觀’真不愧是上百年的三清道觀,在下足跡遍宇內名山大澤,象貴觀這樣規模的道觀,還算是生平少見。”
中年全真道:“施主誇獎了,青城、嶗山,任何一處下院,也不是‘白雲觀’所能比的。”
花三郎笑了笑,話鋒忽轉:“道長,‘白雲觀’香火鼎盛,即使不是廟會之期,進出的香客人數,仍是十分可觀啊。”
中年全真道:“施主這麼一說,貧道倒想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陣子香火特別盛,進出的施主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花三郎道:“呃!都是本地的香客麼?”
中年全真道:“好象不全是,有不少以往沒見過。”
花三郎笑道:“那麼他們來恐怕不是為了燒香,一定還會到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