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帶那股香氣的人——賈玉。
賈玉躺在一張靠椅上,睡著了,身上蓋條毯子,睡得相當甜。
賈玉本有冠玉似的一張臉,如今那張臉因為睡得香甜,也因為房裡的暖意,更是白裡透紅,看上去“嬌嫩”無比,愛煞人。
花三郎馬上就明白了,準是賈玉應邀而來,他卻被項剛叫去了“內行廠”,席散後人家還在等他,他卻久去不回,人家一直等他等累了,找張靠椅來睡了,睡在他屋裡,連睡都在等著他,這份情義,可算是夠上加夠了。
一股子歉疚油然而生,花三郎本就不忍吵醒賈玉,如今更是不忍了。
他想睡,怎好意思睡。
好朋友為了等他睡靠椅,他好意思上床去睡。
人家能等他,他就不能等人家,乾脆,不睡了。
正打算坐等賈玉醒來,突然——
“閣下。”
花三郎忙回頭,賈玉醒了,睜著惺忪睡眼,白裡透紅的臉上帶著笑,正望著他。
花三郎不知是喜還是歉疚,忙道:“吵醒了你了。”
賈玉含笑坐起:“睡在你屋裡,別怪我既失態又失禮。”
花三郎更不安了:“別這麼說,是我不好,累你久等。”
賈玉一掀毯子想起來。
花三郎忙過去,伸手按在賈玉肩上:“別起來,多睡會兒。”
賈玉道:“我找別的地方睡去,你也睡會兒,咱們待會兒再聊。”
“幹嗎找別的地方睡,你上床睡,我睡靠椅。”
“你睡靠椅,我睡不著,我在這兒,你準睡得著麼?”
這倒也是實情。
花三郎道:“我已了無睡意,乾脆不睡了。”
“我可是宿醉未醒,還得睡會兒。”
花三郎只好收回了手。
賈玉站了起來:“睡吧,待會兒我來找你。”
他掀簾出去走了。
人走了,留下了那股不能再熟悉的香氣。
花三郎只好睡了,和衣躺上了床,但卻輾轉反側難成眠。
他想南宮玉,因為項剛無意中已經把他和盤託給了她,相處幾個時辰,南宮玉始終談別的,完全象個沒事人兒。
她是項剛的粉紅知己,沒有出賣他,明知道她不會出賣他,為什麼?她究竟是個幹什麼的。
他也想賈玉……
除了這兩個人,他腦海裡再也放不進別的了。
就這麼想著,他原本了無睡意,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卻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了,還沒睜眼,他就覺出床前坐了個人。
忙睜眼看,沒錯,是有個人,賈玉,正笑吟吟地望著。
花三郎窘迫一笑,想起來。
這回賈玉伸手按住了他,賈玉的手永遠是那麼白、那麼嫩、那麼美、那麼動人:“剛醒,再躺會兒。”
花三郎想起來,但是那隻手沒收回去,使得他不忍拂逆:“來了多久了。”
“我要說來了半天,準嚇你一跳。”
敢情又讓人家等了半天。
花三郎一陣歉疚忙道:“什麼時候了。”
“快晌午了!”
花三郎猛然坐了起來:“哎喲,怎麼睡這麼久。”
“太乏了。”
“有人過來沒有?”
“我來之後,肖老來過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