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郎跟巴天鶴一腳跨進,花九姑帶著兩名青衣少女盈盈施禮:“恭迎總教習。”
花三郎訝然道:“巴大檔頭,這是……”
巴天鶴欠身道:“督爺的意思,總教習沒個府邸總不行,長久住在肖家不是辦法,所以委屈總教習暫時在這兒住些日子,等找到合適的房子,裝修佈置之後,再請總教習搬過去。”
熊英煞費苦心。
花三郎胸中雪亮,熊英此舉,一為收攬人心,二為讓他遠離西廠人的環境。
花九姑緊接著道:“督爺派我帶這兩個丫頭,在這兒侍候總教習。”
天,還有另一招。
花三郎定定神:“無功不受祿,這叫我怎麼領受得起。”
巴天鶴道:“自己人,您還跟督爺客氣,督爺求才若渴,能得您為總教習,東廠上下,無不鼓舞歡欣。”
花九姑沒容花三郎說話,緊接著道:“請總教習到處看看,中意不中意。”
巴天鶴、花九姑陪著花三郎到處看。
小客廳里豪華而不失雅緻的佈置是看過了。
花三郎的臥房裡,床上、床下,每一樣,是新的,考究的。
小廚房裡的鍋碗瓢勺,甚至小到一根筷子,是新的,考究的。
甚至連花九姑帶著兩個丫頭住的地方,都賽過富家千金的閨房。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份兒周到,這份兒情,令人不能不把感激之色,流露在臉上,花三郎道:“還有什麼不中意的,只讓我不敢……”
巴天鶴接了話,誠惶誠恐:“總教習,當初爭取您的差事,屬下跟九姑辦砸了,如今,說什麼求您給我們兩個贖罪的機會。”
人家這麼說,花三郎還能表示什麼,何況,他既兼東廠教習,似乎也該領受。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道:“儘管受之有愧,到底卻之不恭,我敬領了,代我謝謝督爺……”
巴天鶴、花九姑喜形於色,花九姑道:“督爺說了,只等您一安頓下,他馬上來看您。”
“不敢當,代我轉奉督爺,一經安頓,我馬上進廠拜謝!”
花九姑道:“我看您還是等督爺來看您吧。”
花三郎立即就猜到花九姑要說什麼了,但他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
花九姑的說法,跟花三郎猜的一模一樣:“督爺禮賢下士,他認為該來看您,如果您進廠拜謝,督爺不會怪您,可卻一定會怪我跟巴大檔頭。”
花三郎樂得不跑這一趟:“既是這樣,那我就只好恭候督爺了。”
巴天鶴道:“總教習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花九姑道:“還用問,總教習也不是住在肖家,這不是已經來了麼?”
花三郎道:“九姐說的不錯,只是,禮貌上不能不跟人家打個招呼。”
花九姑道:“您是上司,跟兩廠的督爺平起平坐,還用您親自跟肖家打招呼,派個人跟他們說一聲,就很給肖家面子了。”
花三郎道:“不,九姐不知道,我跟肖家之間,還有著我一個好朋友,我能有今天,得力於這位朋友的幫忙不少,他跟肖家,淵源頗深,所以我勢必得親自去打個招呼。”
“您的好朋友?您是說誰?”
花三郎剛要告訴花九姑是誰,門口卻來了人,是巴天鶴帶的兩名番子裡的一個,進來躬身行禮:“稟總教習,督爺到。”
來的真是時候,花九姑不能知道花三郎說的是誰。
花三郎忙帶著巴天鶴、花九姑迎了出去,在小院子裡接著了提督東廠的熊英:“恭迎督爺,並謝督爺恩典。”
熊英一把拉住了花三郎:“這什麼話,讓我先問問,中意不中意。”
花三郎道:“再不中意,我就要住進大內了。”
熊英哈哈大笑:“說得好,說得好。”
他拉著花三郎進了小客廳,目光略一掃動:“湊和了,暫時委屈些時日吧。”
花三郎道:“督爺再這麼說,我就更受不住了。”
熊英笑道:“好,好,不說,不說,我公忙,不能在這兒陪你了,你剛接教習,難免有些私事要辦,我給你一天假,後兒個一早,上廠裡去見我。”
花三郎除了答應跟致謝外,別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熊英走了,把巴天鶴也帶走了,獨留下花九姑帶著兩名美豔侍婢侍候花三郎。
熊英在的時候,花九姑一派恭謹,熊英走了,花九姑居然還是一派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