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碰到,他的心頭就顫了起來。
如同融化的是他自己。
更要命的是因為他將她攏在了身前,她的熱度也那樣發散過來,她的身體也若即若離的,他的心裡火燒火燎,又想讓她近一些,又怕她近了會把他整個人都融化光。
最後,他還是心裡一橫,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情將商雪袖抱了一個滿懷!
可是,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好、這麼難以形容的存在呢?
徐碧簫再一次感慨了。
彷彿充實了自己的懷抱的又不是一團火,而是一片流動的水,那麼柔軟而平靜,他為他的急躁不好意思起來,低頭道:“商雪袖,你笑話我吧?”
話音剛落,又顯露出惱羞成怒的樣子來:“你不許笑話我。”
商雪袖彎了眼睛,笑起來。
徐碧簫看不到她的臉,但卻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一時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急忙又略放鬆了些,低頭看去。
本來想好的要安慰的話堵在了唇邊,他怔怔的看著商雪袖。
“商雪袖,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好看?”
他自顧自的說著。
“你要是多笑笑就好了,就像現在這樣笑。”
“你就算是笑話我也沒有關係。”
“只要你……”
高興。
後半句他沒有說出來,商雪袖的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一隻出來,只是輕輕的放到了他的胸口,道:“我很高興。”
徐碧簫有些挫敗的想道:她又知道了。
商雪袖又搖搖頭:“我不只是高興。”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也有些發飄,手將將夠到徐碧簫的領口:“我……”
她剛要說話,就聽窗外驚唿了一聲。
“唉你別推我!”
“咦?怎麼不親了?”
還未等商雪袖紅臉,徐碧簫已經氣唿唿的向窗子那邊走去,那邊的窗簾不甚明顯的開了個小縫,一堆臉擠在外面,窗戶框都被擠得咯咯直響!
徐碧簫咬了咬牙,對著外面做出張牙舞爪的樣子來,無聲的喊了幾句,便將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又繞著新房周圍仔細檢查了一圈兒,想想還是不放心,又搬了兩張椅子堵在門口,這才放心的回來。
商雪袖只是靜靜佇立在紅燭之下,大紅的喜服還在身上,眉眼彎彎的看著他。
徐碧簫窘迫起來,慌張的解釋道:“他們太不像話了。那窗簾也不曉得透不透光……”
說到這裡,他眼珠子轉了轉,道:“我們去那邊,他們肯定看也看不見。”
商雪袖看著他指著鋪著大紅鴛鴦被的床,忍不住笑道:“我還以為你要拉著我站在那兒秉燭夜談呢。”
徐碧簫又忍不住磨起牙來,想要不許商雪袖取笑,可剛剛自己明明很大方的說了她想怎麼笑話都行。
商雪袖看他急了,拉著他的手走到床邊,卻沒有坐下,而是重新做剛才被打斷的事。
她的手指輕輕放在徐碧簫的領口處,緩慢的向下摩挲著。
徐碧簫的心提到了半空中,覺得如同做夢一般,那末梢一抹嫣紅的手指摸到了交領的繩結兒處,輕輕的穿行其中,只是那樣拈起一角,再一拉,那帶扣兒便鬆了開來。
他結結巴巴的道:“商雪袖,你……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是小孩子。”
商雪袖略停頓了一下,眼睛有些幽深起來,若是平時,或許她也會笑起來。
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樣的問話,讓她不忍心頑笑,她的手並沒有停,又踮起腳,拿掉了徐碧簫束髮的玉簪。
她看著已經比她高過許多的徐碧簫,道:“沒有。”
她拉過徐碧簫的手:“七年前在上京重逢,我的往事,除了你,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笑了一下。
徐碧簫聽到她提到往事,緊張的盯著她,看她面容安逸,笑容中也沒有什麼傷感或自憐的意味,這才放了心。
可他的這副神情,自然也落在商雪袖眼中。
他只是一心的擔憂著,甚至連拈酸都不會。
商雪袖道:“誰讓只有你聰明呢,什麼都猜出來了。可是,你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沒說,也沒問,就站在我的身後。”
我說要創辦行會,你說好。
我說要開學戲的科班,你說好。
我說要排《碧雲宮》,你出京復返京。
我說要跟著燕春來進宮,你不讓,可最後還是同意了,還演了那麼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