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峰還兀自在那臉紅,那班主卻又轉了過來,道:“走了老生,眼下沒什麼事,若是能在嵇水看一場您二位的戲就好了。”
鄔奇弦笑道:“你這老貨,倒精明,怎知道我們要在嵇水唱戲?”
李玉峰也有些愕然,這才剛挖了鄔奇弦過來,怎麼就要在嵇水唱戲?但轉眼間他就明白過來了,嵇水下面就是霍都,進了霍都,便要在霍都大幹一場,鄔先生再高明,也得和班主磨合磨合才行,自然先在嵇水唱。
嵇水的人就不要說有多興奮了,前面鄔奇弦和商雪袖還在打擂——這樣的陣仗已經是十幾年都沒有過了,後面竟然就能看到他們倆合演《虹霓關》,不說是天作之合也差不多了吧?
鄔奇弦和餘夢餘並列,實則他年紀比餘夢餘小了將近十好幾歲,實在是天賦才華過人,身世又讓人憐憫,所以早早揚名。兼又仗著年輕,很多餘夢餘都不演的那些跌跟頭打把式的武戲,鄔奇弦都敢演,加之他的武生扮相英俊——他並不專攻武生,可以說打鬥功夫上還不如五盞燈,但妙就妙在他演的武生戲均透著風流灑脫勁兒,走到哪都有無數的擁躉。
尤其是有錢人家的姬妾小姐,據說還有大家閨秀看了他一齣戲就傾心不已,要非他不嫁。若不是他早早立下誓願,不進人家的府邸唱堂會,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傳言出來。(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六章 三演虹霓關
此時鄔奇弦這位天下閨秀心中的夢中情人正皺著眉頭看商雪袖,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閉了嘴。
商雪袖的身段、演唱以及和他的配合都毫無差錯,乃至後面銜了花以後得意的一笑,他看到了眼前的嬌容小心肝兒都要抖三抖,即使這還不是正式上演,而是彩排,都再沒那麼中規中矩的了,這是能做範本的演出了吧,但……
李玉峰在他旁邊,道:“怎麼樣?她厲害吧?”
鄔奇弦咂咂嘴。
嵇水這一場演出,自然聲譽非常。
鄔奇弦進了新音社、與商雪袖共演明劇的訊息,也經由來往的旅人,迅速的傳向了四面八方。
餘夢餘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但還是捏穩了手裡的信,慢慢的放到了桌子上,顫聲道:“鄔奇弦改唱明劇了。”
“什麼?”餘三兒驚叫了一聲。
餘夢餘很不滿意的等了餘三兒一眼,道:“大驚小怪的做什麼?”
爺,我大驚小怪?您嗓音兒都發顫了!餘三兒卻不敢說出來,只退到一旁,順著餘夢餘的話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倒不一定他就改了明劇了,他為人隨性而為,跟哪個班子就唱哪個班子的戲唄,以前不是還唱過北戲?”
“不一樣啊。”餘夢餘常常的撥出了一口氣,道:“他進了商雪袖的班子了。”
“爺是說……新音社?”餘三兒眼前回憶起他和餘夢餘在蘇城看的那場《吳宮恨》,頓時有了危機感,道:“那怎麼辦?”
餘夢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真是覺得跟餘三兒沒話可說,清咳了一聲,道:“我能管得到人家怎麼辦?”說完他繼續拿著沒開過刃的長劍,慢慢的舞動著,邊舞邊自言自語道:“鄔奇弦是南腔支柱。他怎麼能改呢?不該啊!”
餘三兒在旁邊很不以為然,當然哪個火就唱哪個了。
再說了,他們家的這位爺雖然說人家不該改,他自己不還是天天琢磨明劇?那戲譜子改的都一堆一堆的!
確實,在江陽掛的牌子還是北戲,唱的也是北戲,可是爺私底下閒吊嗓唱的,可比掛牌子唱的好聽多了!爺都不知道,吊嗓子的時候,牆外面密密麻麻擠了一溜兒人在那兒聽聲,趕都趕不走!
就是有一樣兒不好,餘三兒已經分辨不出來了——他從小就跟著餘夢餘,聽了他唱了二十多年的戲,按說不應該,可他就是分不出來,餘夢餘唱的,是雜了明劇的北戲,還是摻了北戲的明劇!
想到這裡,他自己也覺得,哎,怎麼這麼繞啊!
餘夢餘並不知道他這個老資格跟班兒心裡的糾結,繼續邊舞劍邊氣不喘臉不紅的道:“鄔奇弦是南腔名伶,明劇原本就是主要融合南腔北戲更兼彙集了各類小戲而成,他一加進來,恐怕明劇裡取自南腔的部分會更精妙了。”
“所以呢?”餘三兒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一聲。
餘夢餘把劍扔向了餘三兒,餘三兒急忙偏著身子接住了,就看餘夢餘“呵呵呵呵”的大笑了一陣,說道:“不就是改嗎?要改,大家一起改!難道北戲在明劇裡的風頭會被南腔蓋住?”
餘三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