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也要備一份厚禮感謝劉館主多日的厚待。包括其他兩個戲館的館主,甚至那位宋子寰大人,新音社都備了厚禮。
這些都張羅好了,商雪袖又與管頭兒兩個人關在屋裡細細的盤算起這第一筆的收入應該如何處理。
據管頭兒說,這次是賺了錢的,因為這些個晚上都是滿座兒。即使去掉給榮升的分紅和送禮的錢,也能盈餘不少,但新音社每日都有支出,尤其從霍都出來,到蘇城一路上都沒有收入,未來從蘇城再往上京走,用他的話說就是,只要不演戲,每天就都在賠錢。
商雪袖是明白的,她始終記得那天在知雅水榭的樓頂,看到有的戲船即便冒著風浪都要離開霍都的一幕。
其實這筆錢拿來做新音社的日常開銷足夠了,但比起這個更難處理的是,新音社這些伶人們,他們和商雪袖不同,不能讓人白唱!
商雪袖問道:“管頭兒,您可知道,當時蕭六爺請這批人,是怎麼說的?”
管頭兒知道她是想問籤的什麼契,道:“不是份子契。”
商雪袖道:“難道是死契?這不會吧,現在鮮少有伶人籤這樣的契,再說六爺也不會這般苛刻。”
管頭兒笑道:“你想哪去了,自然不是死契。但……”他猶豫了一下,方道:“六爺是要做大事的,要推明劇,就不能小氣。在明劇沒唱出來之前,這些人願意聽六爺的,跟著六爺幹,所以不能虧待。所以整個班子連著樂師、龍套,六爺籤的全是保契。”
保契甚至比死契還少見!亦即無論生意如何,一定給足契約上的數額。
管頭兒又道:“因為保契不設分紅,所以不拿賣座兒的份子錢,但若有單獨賞下來給哪位伶人的紅封,和戲班子則是二八開,伶人八,戲班子二。可謂是對伶人極寬鬆有利的契約了。”
商雪袖道:“那麼現在是不夠嗎?”她剛摸進門,還是一頭霧水。
管頭兒搖頭道:“倒也不是,眼下還能應對。但班主應該早做盤算,這保契是簽了一年,你別覺得時間短,因為六爺還在蕭園養了他們兩三年呢,這個代價是不計在內的。”
商雪袖想的更多。
目前來看,支付給新音社其他伶人的銀子,還可以拖到半年一結,或者一年後才結清,但再要留人,確實如管頭兒說的,還是籤保契肯定是不行的,尤其是對於麻子六這類的伶人,一般時候,給旦角兒、武生打賞的多,鮮少見到會給醜兒、花臉、老旦打賞的,這樣對於他們來說,無疑並不公平。
商雪袖道:“我的紅封也是這般處理嗎?”
管頭兒道:“第一天打炮戲的賞,基本都是給新音社的賞,所以併入班子的收入裡,接下來幾天,班主的紅封佔了**成,除了戲班子要從中抽取兩成,剩下的,便都是你自己的錢了。”
他見商雪袖欲言又止,便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道:“我勸班主別這麼想。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你沒和六爺簽過什麼契,已經與他們不同,若再將你的紅封不明不白的填入戲班裡,你讓其他拿或沒拿紅封的人怎麼想?而不管他們怎麼想,你做過一次,第二次做不做?”
商雪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不禁有些臉紅。
管頭兒道:“班主的當務之急,是要將分賬的規矩定下來,是多長時間結一次?紅封是不是當時就分賬?有的人有開銷,願意立刻領到現銀,有的人不願意,覺得寄放在班子裡更方便,有沒有個統一的說法?我呆過那麼多戲班子,因為銀子上的事不清楚,最後鬧得分崩離析的,可不是一家兩家。還有……雖然契是一年,但若留不住人,人家一旦有了去意,那麼三個月到半年的時候就會想辦法找下家,唱戲的時候便會分心,這影響是極壞的。所以該如何定來年的契,能不能留得住人,我倚老賣老說一句,一來要看班主你的本事,二來籤契的事兒,你也要早些透些風出來。”
商雪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到下一站之前,我會盡快擬個章程出來。”
管頭兒笑道:“班主既然要擬章程,不如一起把新音社的班規擬出來。”
“班規?”商雪袖反問了一句,想起來以前在牡丹社的時候,似乎也有那麼一張紙,印象裡貼在船艙的一個柱子上,泛著黃,很是陳舊,很少有人去看寫的什麼,更別提遵從。
她搓著手道:“這……會不會形同虛設啊。”
管頭兒搖搖頭道:“但凡上了規模的班子,沒有不設班規的。不如趁現在大家齊心,定了出來,以後無論是再收人進來,或者萬一有什麼害群之馬,有章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