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羨慕之極,再回頭看到商秀兒的孫尚香,不由得叫了一聲好,比起往常的那種把腰勒的細細的宮裝,竟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
後臺的人數忽的少了起來,商秀兒心知到了甘露寺那折,略微覺得有點兒不放心,偷偷向外看去,正到了麻子六的賈化在臺上,從身上七零八落的掉出了各色兵器,配了一口半正宗的官話,極是有趣。她瞄向臺下的蕭六爺,蕭六爺正低頭抿著茶,倒是旁邊侍立的笙兒捂著嘴樂不住,不由得有些失望,也不知道蕭六爺怎麼才能笑上一笑。
終於到了洞房一折,雖然商秀兒之前還在安撫其他人,可輪到自己,卻不免緊張——她要面對的是蕭六爺啊!
而蕭遷自從商秀兒上了臺,目光就再也沒離開過。
經過之前的場次,他已經知道商秀兒與程師對戲服頭飾做了改動,但孫尚香一上臺,還是給人太過驚豔的感覺。
不,或許不只是行頭和頭面,蕭遷心中暗道,他能看清楚商秀兒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臉上微妙的表情,能聽清楚她在原來的制曲上加了屬於她自己的理解,能看到她每一個和身邊角色的眼神交匯,能感覺到她在這戲臺之上忘了其他的一切,如魚得水。
自始自終,商秀兒都沒有在表演的過程中看過一眼蕭六爺,事實上她在上臺以前是曾經想過唱的時候瞄幾眼的,可是一上臺,便忘了。直到最後,商秀兒和大傢伙一起出來在臺上向蕭六爺行禮的時候,她才看了那麼一眼。
曲終人散,等商秀兒卸了妝再出來,蕭六爺早已走了,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商秀兒對蕭六爺的敬與怕,已經慢慢摻進了一種渴望,就是迫切的渴望著告訴他,她終究值得他這三年來的教導,他的每一滴心血都沒有白費,她可以用她努力演好的戲來回報。
蕭遷出了觀音臺,湖邊寒氣逼人,他不由得搓了搓手,旁邊的笙兒躬身道:“六爺,轎子來了。”
蕭遷搖了搖頭,道:“難得雪景好,走走吧。”
商秀兒的嗓音嘹亮圓潤,高處如行雲,低處似流水,因為嗓子好,唱起來非常輕省,也因此有餘力來處理唱詞中流露出的情感,小小的聲腔變動裡透著柔媚婉轉,恍然間,他彷彿能看到另一個人的身影,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
雪還在不緊不慢的下著,蕭遷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大氅,冰涼涼的雪花片落在他的臉上,原本一直鎖著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
他嘆了口氣,又望著眼前被自己製造的這一團小小的白霧瞬間散去。
他知道他付出心血的這本戲,被商秀兒付出了同樣的心血來對待,他也知道商秀兒在透過她的方式告訴他,關乎明劇的一切事情,她都會盡心盡力的對待。
他終究沒有選錯人。
若說整齣戲以及商秀兒的演繹白璧無瑕,也並非如此,他蕭遷要挑毛病,總能挑出來一些,但這些已經是太不重要的微末小事了。
商秀兒和她的班底們,太長的時間沒有在外面登臺過,他們所缺的,是歷練。
蕭遷慢慢在小路上走著,鼻端隱約嗅到臘梅的香氣,慢慢做了決定。
一出了正月,商秀兒便被蕭六爺當面告知了他的決定——開春便離開蕭園,挑班唱戲!
第五十一章 別意
固然商秀兒在平日裡偶爾也會想過,蕭園決不會是她一輩子呆的地方,她總要出去闖一闖,但卻沒想過,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卻讓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蕭六爺卻已經下了決心,無視了商秀兒的惶然,只淡然的道:“還有什麼需要儘可提,若挑班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管頭兒,也可以問我。沒什麼問題的話你可以告知全班了。”
商秀兒訥訥道:“會不會太倉促了些?我和他們還沒磨合的足夠好……”
蕭六爺嘴角略向下垂,露出了嘴邊淺淺的紋路來,道:“要多好才叫足夠好?”
商秀兒急忙改口道:“我……我學的也不夠多啊!還有,到現在也只排了一出大戲和七八出摺子戲,這樣出去,哪夠演?”
蕭六爺心中不悅,卻不再說什麼,拿了本書在那裡閒閒的翻著,把商秀兒乾脆晾在了那。
他屋子裡本來炭火就燒的旺,只過了片刻商秀兒就扛不住了,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彷彿後背都冒了汗,只得認錯道:“六爺,我聽您安排就是。”
蕭六爺才嘆了口氣,放下書,道:“你記住,好角兒不是教出來的,是演出來、唱出來的。即便你是天下唯一一個讓我調教三年的伶人,若是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