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告訴我今晚要出事。從後視鏡打量小佟和小鄧,他們已悄悄給手槍上了保險,我也不由緊張起來。儘管已有5年駕齡,卻還是開不慣夜車,我設定了自動導航,目標為河東機場,速度40碼開得四平八穩。出了市區,就是賀蘭山連綿起伏的山巒,蕭院士不說話,我們也沒心情瞎拉閒侃,車廂裡靜得令人發。偏偏這時,外面起了風,裹著樹葉和沙塵往車上撞,吱吱擦擦像有人用指甲在摳外面的鐵皮。
剛打算放首音樂調節下氣氛,蕭院士忽然對我說了句話,這句話立刻使我對他產生了親切感。他說:“我女兒在你手下當差,經常聽她說起你。”真沒想到,蕭一笑還有個當院士的父親,這丫頭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強了,同事兩年我竟不知道!“是嗎?”我客氣地應付著:“我也老聽她說起您,今日總算見著真人了,幸會幸會。”他冷冷一笑:“瓜娃子說瞎話,明明不待見我。”我連說:“沒有,絕對沒有。”蕭院士說:“我連地球都研究了,還琢磨不透你?”
車到一處陡坡顛簸了幾下,然後剎車失靈,連續撞倒幾棵小樹之後,又歪歪扭扭闖進一片墳地,最終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我急得滿頭大汗愣是打不著火,拉開車門跳下去,卻見一道白幡凌空而起朝這邊打來,嚇得我差點掉頭狂奔。踢開白幡,持手電照向車輪,見下方有口半米深的坑,相必是雨水沖刷造成的塌陷。看著那座新立的墓碑,我暗自嘆道:他孃的,果真出師不利!
見前方不遠有家修車鋪還亮著燈,我便走過去敲門。老闆打著哈欠問:車呢?我往墳地一指,他立刻縮回屋裡堅稱不幹。我掏出幾張大鈔從門縫塞進去,不多時門又開了,老闆拿著錢哈欠不斷,我多掏了幾張,他立刻閉上嘴抱起工具箱就跑,不單如此,老闆娘也踢著拖鞋趕去幫忙。
修車過程中,我的煙癮犯了,看一家小商店開著門,就進去買了包熊貓。抽出一支刁在嘴裡,打火機的火苗剛亮起來,就聽耳朵邊轟的一聲,同時有碎玻璃渣和腥腥的液體撲倒臉上。一時間,冷汗從額頭滾滾而下。抬眼望去,我那輛賓士c200果然皮開肉綻,四周到處散落著汽車零件和人體殘肢!我跌跌撞撞奔過去,站在廢墟里半天反應不過來。忽然,草叢裡伸出一雙血淋淋的手,顫抖卻十分精準地抓住了我的腳踝。
儘管與手臂相接的那張臉血肉模糊,我還是認出對方的身份,遂將他託在懷裡:“蕭院士你堅持一下,我叫救護車。”老頭兒死死拽住我的胳膊,把一塊冰涼堅硬的東西塞入我手心:“此物萬不可失,否則禍亂天下----”
第二章(禍不單行)
迷迷糊糊中,我被一陣怪異的聲音吵醒,仔細辨別,似乎還夾雜有男人的哭泣。睜開眼,房間裡空無一人,翻個身想繼續睡,卻一直無法入眠,聲音越來越刺耳。坐起身,見床邊窩著兩個黑影,一抽一拉像在縫補什麼東西,在晨光的映襯下輪廓霎是眼熟。我心裡開始發毛。這時,一個黑影轉過頭,雖然五官錯位鮮血淋漓,我還是認出那是小鄧,他邊哭邊用細麻繩縫補自己零碎的肢體:“頭兒,我們炸得太爛了,閻王爺不給收啊!”另一個黑影歪著腦袋,半邊臉密密麻麻全是繩結,正慢悠悠把一大塊碎肉往肚子的破洞裡捂,哭聲聽起來更為悽慘:“頭兒,我是小佟。你別光是看,過來幫幫忙呀!”
我啊的一聲大叫,四周頓時明亮起來。“你醒了?”耳畔的哭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略帶沙啞的男中音。我閉著眼大口喘氣,汗水順鼻尖不斷往下淌。幾分鐘後,我的心跳逐漸平靜,思緒也恢復正常。是個噩夢。抬手看看時間:2009年8月17日,從爆炸案發生後的兩個小時開始,我就被關在這間屋子裡,接受組、處乃至局領導的輪番盤問,今天是我被軟禁的第五天。看到地面上一片狼藉,我又想起來,自打兩天前衝局長摔了杯子之後,好像就沒人再進來過。
“想得怎麼樣?有收穫嗎?”皇甫敬的問話讓我很窩火,於是地上喀啪一聲爆響。杯子早沒了,這回我摔的是床頭的飯盒。“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皇甫敬無奈地搓著手,“可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幫你都感到為難。”
我牢牢盯著他的眼睛:“你要真想幫我,就他孃的快放我出去。”他也盯著我:“好說,但前提是找到製造爆炸案的兇犯。”我笑得直切齒:“你們都懷疑我是兇手?”“因為你是事故中唯一健全的倖存者。”皇甫敬也笑了,但笑得很陰邪,“再說,當晚用的是你的車,經檢查,引爆的媒介是**,而**插在油箱下,從作案時間和作案邏輯判斷,你的嫌疑最大。”
我狠狠一拳搗過去,卻被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