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漢霄額上又黃光一現,欲言又止。
魏消閒卻道:“不過,巴楞活佛現在是元朝國師,是咱們上司,不可以冒犯,忍讓著點就是了。”
文徵常也以為然:“咱們跟這種人為敵,被人誤為反賊,當藍巾盜、白蓮教來辦,那才不值哩!”
平一君忽整整衣襟趨前正色問道:“文兄提起藍巾盜,白蓮教,使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正要請教五位。”
邵漢霄笑道:“平兄客氣起來作什麼?”
平一君微微一笑道:“聽說五位已掌握了叛賊謀反的訊息傳遞方法和暗語,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五人臉色俱變了變。邵漢霄恢復得最快:“平兄何處得悉此事?”
平一君眯著眼睛,放鬆了腰,背靠了椅,雙手平放桌上,微微笑道:“諸位忘了,我在‘武學功術院’中,是幹什麼的?”
五人靜了一下,魏消閒首先大笑道:“是了,是了,無怪乎如此機密大事,平兄也瞭如指掌,嘿嘿,‘武學功術院’等於是唐宋的武科京試,閣下是‘武術院’的督導,自然是御史大人的親信了——這些小事,自然逃不過你的法眼。”
平一君微微笑道:“你們這次刺探情報有功,我也知道了,都會——上稟,到時五位定唇大功,而且,青城派也必在武林各門各派中脫穎而出,那時……可就不是在兄弟這兒喝酒了。”
楊滄浪哈哈笑道,“該我們青城派請酒,該我們青城聲平兄大駕光臨,共謀一醉。哈哈,哈哈。”
邵漢霄卻道,“平兄助我們青城聲威。多美言幾句,自是最好不過,我們青城一派,自曾太師祖‘千手劍猿’以來,不怕難聽說句實話,也沒出過什麼人物來,六七十年下來,青城派從十九大門派中排行第五,掉到十一大門派之未,老夫實在……唉,這一挑擔子,重逾千鈞,真是重逾千鈞……”
魏消閒安慰道:“大師兄萬勿氣沮,這次有平兄鼎力相助,多加美言,不怕青城派不發揚光大……”魏消閒脾氣不好,但善於處理事務,青城一派大多數的財經庶務。行政部署,全由他一人掌理,也特別善於把握時機。
平一君道:“光大青城,有朝廷撐腰,指日可期;有關白蓮教暗號事……”
邵漢霄、魏消閒均望向文徵常。文徵常當即會意,道:“這次知道暗號的事,也是我們趕赴黃石聚議的目的,我們本打算在那時公佈出來,讓朝廷先有了準備,再派大軍去鎮壓……”
平一君訝然道:“需出動到大軍麼,他們糾眾反了?”
文徵常緩緩地點了點頭,“這次的事,說起來是‘北英組’的弟子發現的。”
這一句話說下來,眾弟子都大感震訝,“東豪組”徐虛懷等以為自己等人立了大功,卻不知“北英”也立了如此大功。
“北英組”的人自己也同樣莫名其妙。
文徵常道:“事情是這樣的,‘北英組’六個不成材的東西,去攻打‘連雲寨’,結果連寨影兒都沒看見,就給人衝散了一個,餘下五人都逃了。”
說到這裡,青城人人俱感臉上無光,文徵常嘆道:“後來,我那個不成材的犬子,囑人將被殺的弟子臺洋南屍首抬回來,我們把他殮葬時,偶然發現他手裡扣著包東西。”
文徵常說看從衣袋裡掏挖出一件事物來,眾人知道此物必是重要關鍵,都留神望去。
只見那東西圓形,碗口兒大,呈褐魚,有花紋,那個平家千金,一直端坐在那兒,目不斜視的,現下卻叫了一聲:“月餅?”
文徵常笑笑,加了一句:“是蓮蓉五仁火腿燒肉,加雙蛋黃的。”
眾人見是一塊月餅,更加不明所以。
只有平一君默不作聲,若有所思,侍在他身側的平守碩一隻惺鬆的眼,忽然亮了一下。
他眼光猛地一亮,關貧賤的心,卻突地一跳,這時只聽文徵常說道:“他手裡抓的是這塊月餅。我已經撕開來看過了,現在我再剝一次。”
他說著輕輕用兩隻手指一拗,由於這月餅久經露風之故。“卜”地一聲裂開為二,裡面真的有蓮蓉、杏仁、火腿還有蛋黃之類的東西,餡裡卻還有一卷小紙,文徵常用兩指將紙卷拎在手裡,然後雙手奉上給平一君,顯得小心翼翼。
平一君慢慢將紙卷開啟,裡面只有幾個字:“八月十五殺韃子”,他依然微微笑著,如一尊詭奇的慈祥婦人相。”
文徵常道:“於是我們五人推斷:一、多年前‘連雲寨’自支援過‘絕滅王’楚相玉謀叛起,一直是叛軍強助,而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