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敬齋尷尬地笑著,不知道要如何說。郭樸長長打了一個哈欠,睜開眸子問鳳鸞:“你胡畫完了?”
鳳鸞吃驚愣住,對著郭樸冒出來一句:“您真的睡著了?”郭樸懶洋洋:“是啊,我睡著了,你有事要同我說?”鳳鸞一時躊躇,顰眉苦思,這事情說還是不說。
褚敬齋忍笑不住,咧開嘴在鳳鸞身後同郭樸比劃手勢,真的睡著了?他不無笑謔。
☆、 第六十六章,紅豆生房中
三個女人一臺戲,兩個女人打架不比一臺戲差,郭樸居然睡著了。汪氏在房中平靜下來想這件事,才大徹大悟郭樸的偏心。
她不是吃這種虧的人,在別人看來不是大虧的事,在汪氏看來是絕世大虧。這事情要是放在鳳鸞身上,鳳鸞有可能會忍讓過去,在沒有把她逼得無路可走時,鳳鸞會忍讓。
但鳳鸞認為的無路可走,在別人眼裡又不算一回事。比如汪氏遇到這些事,她才不會放在心上。
生活中的煩惱無處不在,煩惱的人無處不在,過於看重他,就成了大事情。
鳳鸞為汪氏時時襲擾痛苦,汪氏為鳳鸞居然又打自己,這一次自己還沒有說什麼,她就上來動手,而且公子偏心,他裝看不到。
鳳鸞不知道郭樸私下裡教訓過汪氏,而汪氏是漸感覺郭樸不是糊塗的人,而且偏心太過,不向著自己,只向著鳳鸞。
她怒火中燒,搓著手在房中走來走去。七巧和五巧停下說話,指望汪氏有好主意!偶然汪氏站住,見丫頭們半仰著頭,隨著自己走而動著眼神跟上,汪氏就一笑:“我有主意。”
只等婆婆郭夫人回來,汪氏盤算郭夫人不會坐視這件事情不管。
什麼話也不用再說,今天肯定是鳳鸞沒理。就是上一次鳳鸞打自己,也不能說是她有理。沒有氣上一會兒,長平來喊她:“家人們尋少夫人。”
汪氏面上光彩回來不少,客客氣氣先問長平:“公子醒了?”長平恭敬地道:“醒了,少夫人有事可以去說。”
“我先辦事去,”汪氏虛晃一槍,她對於郭樸端不平這件事,已經有戒心。管鋪子的人,閒不下來,忙到晚上,鋪子門前停下郭夫人的馬車,郭夫人吩咐道:“請少夫人和我同回。”
這正中汪氏下懷,她歡歡喜喜出來,坐上馬車後,忽然悲傷。郭夫人當然要問,她和氣又慈祥地道:“不舒服,累了就歇幾天?”
“不是的,母親,”汪氏吞吞吐吐,她這樣的性子說話猶豫不決,郭夫人更要問個明白,不能只使喚人而不聞不問,這正是郭夫人關心汪氏的時候,笑著道:“天冷添病,你初來乍到,是親戚們又給你受了?”
親戚們給新媳婦受氣,家家都有。郭夫人含著笑:“我也經歷過,”汪氏心底湧過暖流,這暖流不足以讓她對郭夫人從此感恩戴德,她卻可以裝出來感恩戴德,汪氏這才半吐半露地道:“周氏時常在公子面前說我不好,今天更是猖狂,我去回公子話,只說了一句,她提起墨汁潑了我一身,又過來打我。”
把袖子捲起,汪氏憂傷地抬起手腕,那手腕上幾道紅色印子清清楚楚。郭夫人沒有大怒,是先尋思,受傷的人就在面前,雖然是一面之詞,郭夫人也趕快伸手摟過汪氏在懷中,撫著她肩頭道:“我的兒,是怎麼了,對我說說。”
“並沒有什麼,我也知道我說話爽利,周氏從來不待見我,可是今天,只說了一句,她就……”汪氏嚶嚶哭泣著,勾起郭夫人的心酸。
郭夫人和汪氏都是性格外向的人,她打心眼兒裡喜歡汪氏,雖然有汪氏洞房夜弄的那一出,郭夫人還是喜歡她,郭樸衝著母親,也不願再提這事。
郭樸雖然病,很多時候能體諒人,只是有人不能體諒他是病人。他病下來郭夫人諸多勞累,汪氏能讓郭夫人喜歡,分擔郭夫人的勞累,郭樸當然會為郭夫人著想。
要強的人都知道眼淚來得不易,沒有傷心事不會發出,郭夫人心中對鳳鸞無理信了三分,還有七分中,至少有五分為兒子想想,要聽聽兒子的話才能定論。
鳳鸞十分裡佔了五分,這五分全由郭樸作主說了算,郭夫人細心問汪氏:“是怎麼回事?”汪氏抽抽泣泣說出來:“僱用的一個人,原來是周氏的鄰居,她笨手又笨腳,我罵管事的,管事的罵她不服,讓她走,她把周氏少夫人抬出來,說是周氏讓她來的,我只能去回公子,才見公子的面,就……”
郭夫人笑容不變,冷靜地問道:“樸哥怎麼說?”汪氏更是涕淚交流:“公子他……周氏把我打起來,我去回公子,說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