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還要出門風吹雪打,鳳鸞是一步院門也不亂出,紅梅暖閣裡養著。
十一房的大爺又有主意,家裡吃的再好,和街上的不是一個味兒,他自得滿滿的拎著點心來了。
站在紅漆雕喜鵲登枝門前,郭有銘嗓音也放柔幾分,好似雞被掐住脖子:“少夫人在嗎?”郭家的丫頭先迎出來,她們認識郭有銘,忙道:“是大爺,大爺等著,我就去通報。”
郭有銘不滿意上來,大爺,我是長輩知不知道?讓我等著,這全是郭樸中舉後,要娶京裡千金小姐弄出來的規矩。
以前郭家是親戚們上門,外面喊一嗓子:“我來了,”徑直就往裡進,雖然不往女眷內室裡直接闖,也是直到起坐間坐下。
郭家以前的女眷,只有郭夫人。現在多了三位少夫人,還要鬧什麼通報,郭有銘覺得小受冷落,自己嘀咕著:“架子上來了。”
周士元也是見過的,幾時見幾時是客氣的。平白無事,周士元犯不著見郭家的人不客氣。現在他的女兒,嫁過來才一個月,這架子已經擺上。
鳳鸞在房裡納悶,她粥才吃了一半,調羹在手裡問郭家的丫頭:“十一房的大爺找我做什麼?”丫頭哪裡會知道,只是笑著道:“請他進來坐著,等少夫人用過飯再見可好,”再幫著出主意:“要是不願意見,也沒什麼,只是親戚上門,”
她只說到這裡,鳳鸞已經明白,粥也不吃了,用帕子擦著嘴道:“請大爺進來,外面不能久站。”
走去銅鏡前檢視自己衣著,鳳鸞揣著一肚子疑問來見郭有銘,他來見自己問什麼?是了,一定問公子的病情。
鳳鸞微笑想到自己的親戚,大舅母雖然說話不中聽,人還是好的。有親戚,還是好的。
她耽擱的這一會兒,丫頭請郭有銘進來。郭有銘步子邁過來,心就跟著疼起來,眼珠子也亂轉。
郭樸不能圓房,這是人人知道的事情。不能圓房,還給這幾個女人住這麼好的房子,條几上是座屏、插屏、花插、爐幾,高几上有盆景梅花,還有濃郁香芳的水仙,開著嫩黃的花朵。
四把紫檀木扶手椅,椅背鑲的有玉石,上面放著厚約一寸的墊子,光看上去就舒服。
郭有銘心裡緊揪起來,哦,他不能圓房,不對少夫人們好,少夫人們個個守不住。哈,就是對她們好,寂寞繡房裡也難守住。女人,郭有銘鼻子裡出一聲氣,樸哥這個雛兒,他哪裡知道女人離不了的是什麼。
“大爺請坐,”丫頭出聲,郭有銘大模大樣道:“我坐呢,自家人,我不客氣。”在侄子媳婦房裡擺自家人,丫頭們對著一笑,不接他的話,送上茶水和茶食來。
處片,核桃,瓜子,芝麻糖四樣,還有幾樣新鮮果子。郭有銘眼珠子又直了,為這些外人太花費。
房中幾聲細細聲音,丫頭們道:“少夫人來了。”郭有銘正手掂著一塊核桃仁在吃,有這樣的唱頌聲,他遺憾地丟下半塊核桃仁,正吃著呢,不得不站起來,滿面陪上笑,把手中的小點心盒子舉起來。
一個容貌比桃花嬌豔,髮髻亮如群星的少女走出來,沒有開臉,肯定沒有開臉。郭有銘看傻了眼,周士元能生出這樣女兒來?
看上去,不說豔冠群芳,也是色壓別人。再一想汪氏,郭有銘恍然大悟,汪氏也是俏麗的。和汪氏見過兩面,心眼裡兒只有銀子,就把汪氏的容貌忽略幾分。
今天懷著郭樸留在房中陪伴的人是怎生一個模樣的心思來,郭有銘只看鳳鸞的容貌。鳳鸞這一個月裡,經歷過幾件事情,可她衣食不愁,郭樸也算是寵愛她,她氣色一定不錯,晨妝初成,顏色也是鮮豔的。
鳳鸞看這位大爺,郭家有十二房早就知道,從小就聽說過,不過親戚們裡面她見到的只有郭三奶奶馬氏,和二房的大爺郭有釗,郭有釗受郭樸之託,上週家解開債務,鳳鸞見過他。
這位大爺,讓鳳鸞也開了眼界。郭三奶奶馬氏,是個打扮靈便的人;二房大爺郭有釗,是生得面如冠玉的直個頭兒青年。
今天見的大爺,年紀在三十多歲,面上帶著酒色樣,有些混濁,看著不清爽。他眉眼帶笑,殷勤全在面上,手裡一個大紅色繪著財神的點心盒子亂晃,怎麼看讓人不放心。
這不放心用書面用語來描述,叫不穩重。
鳳鸞不能認為郭家的親戚不穩重,不過她心裡空空的,說不出來什麼感覺。但見殷勤,又難免面上笑容加深,深施一禮:“見過大爺。”
“起來起來,論理你是侄媳婦,我是長輩,你要行這大禮,不過這是你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