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嚇得住。
“你們三個人以後親厚和氣,哪一個挑事,讓她腿上斷根筋!”郭樸用嘶啞的嗓音,說得漫不經心:“有要腿上斷筋的,只管挑事情!”
鳳鸞忍無可忍對汪氏看了一眼,心裡怪公子只是羅嗦,還不打她!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回話:“門外雪地裡睡著一個人,是汪少夫人陪嫁的丫頭七巧。”
汪氏撲天喊地的大哭:“這狠心的賊,怎麼把我的人弄到雪地裡睡著!”郭樸的聲音淡淡的,又蓋住汪氏的聲音:“晚上不睡家裡睡外面,把她弄醒,把這板子給她試一回,三位少夫人初來乍到沒經過,讓她們去好好看看,長長我郭家的見識!”
事情順流急下,現在倒黴的要是七巧。汪氏陪過來的這兩個丫頭,全是和她情同手足,主人哼一聲一個眼色,丫頭就明白心思的那種。汪氏搶到郭樸床前跪下求他:“雪地裡睡一夜,好人也能睡出病來。我拿性命擔保,她決不是賊!”
郭樸陰陽怪氣:“我也正奇怪,這麼高的院牆,她是怎麼翻過去的。也許她要裝再翻不過去,有板子後面跟著,興許就翻過去了。”
眼角瞄到鳳鸞嘴角邊有笑意隱露,郭樸又罵這個傻子:“你也跪著去,服侍我一夜,讓人當賊拿不會說,這麼笨,就該打!”
鳳鸞委委屈屈,很是自覺的跪到曹氏後面,人家第一次成親,第一次到郭家,嘴笨些又怎麼了?
不過想想,還是很感激郭樸幫自己說話。再說昨天長平要是不出現,自己真的會被當成賊。
她還是隱隱然有笑容,覺得自己跪得遠,又裝作不經意地抬一抬頭去看哭喊著的汪氏。
眼角看到大銅鏡,鳳鸞趕快老實垂頭跪好。
汪氏正在辯解:“她是決計翻不過去,想是賊拿著她一起翻牆才過得去,她雪地裡凍得肯定要沒命,請公子開恩!”
鳳鸞聽著實在好笑,人垂著頭肩頭輕輕動著,忍無可忍地偷笑。郭樸從鏡中看到,只是不想理她。他只陰陽怪氣和汪氏說話:“你才說不動重刑不說實話,弄醒她去打!三位少夫人新來,就為讓她們見識一下郭家,打個丫頭有什麼!”
他漸有怒聲:“難道我打不得!難道我還怕她上衙門告我不成!快去!”郭夫人見兒子生氣,那就是要她的命,也跟著喝人:“沒聽到公子說話,請少夫人們去看!”
郭樸冷聲道:“就這院子裡審她,審不出來就一直打下去!”
汪氏這才知道是真的不能再真,放聲大哭叩頭有聲。曹氏聽著可憐,幫著來求情。有跟郭夫人的老媽子幫著說話:“這是公子新婚,打傷人不好看。”
郭夫人想想也是,過來對兒子這樣說。鳳鸞沒有辦法,也只能跟著跪下,其實她的心裡很不想求情。
“既然母親說情,今天就放過她,等她養一養,再來發落她。不過這丫頭不中用,給汪氏換個丫頭。”郭樸對郭夫人道:“有勞母親。”
郭夫人答應著,見人送早飯上來,對三個媳婦道:“你們留下侍候公子用飯。”郭樸不想看汪氏,昨天曹氏面上的煩惡他心中還記著,道:“鳳鸞留下。”
餘下的汪氏和曹氏,侍候郭夫人出去。鳳鸞獨在房中時,郭樸又罵她:“你跟著求什麼情!”鳳鸞想想自己剛才的心情,低聲道:“雖然她們是壞人,不過我想想這雪地裡凍上半夜,又要打她,我也為她難過。”
“昨天把你當成賊,捆起來空屋子裡凍一夜,今天早上再打一頓,你就不難過了!”郭樸沒好話。鳳鸞垂頭道:“那為什麼,公子不打她?”
郭樸冷哼一聲:“我只提你一聲醒兒,別弄鬼!我弄鬼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鳳鸞老實地說一句:“哪裡敢在你面前弄鬼兒?”
“你什麼意思?”郭樸變臉,聽上去好似諷刺。鳳鸞認真地又道:“我不敢的。”郭樸再哼一聲:“不敢就好。”
他吃得不多,鳳鸞能明白他消瘦的原因。不過她這一次知趣,一個字也不多說。早飯後有客人來,鳳鸞被郭夫人喊走。
汪氏和曹氏都在這裡,汪氏哭得有如淚人兒一樣,看上去似一枝子海棠帶雨。鳳鸞很奇怪,怎麼看怎麼不像壞人,可是壞人就是她。
“你們自己都帶的有丫頭,依我說要分出來前後。汪氏這裡,七巧養上幾天,也少不了公子一頓打,就是再好,不能讓她當大丫頭。”郭夫人沒有來得及和兒子說話,也依著郭樸的話來說。
汪氏又給郭夫人跪下,郭夫人很是憐惜她。事實上郭夫人心裡最看重的,就是聰明會做生意的汪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