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奶奶好,這大熱天的你要多注意身子。”
顧氏喜歡得笑口常開,讓人倒涼茶送西瓜,忙個不停。忙到一半去看女兒,見鳳鸞端坐在椅子上,笑得和氣親切和平時一般無二。
管家們正和她寒暄:“早起聽說少夫人回門子,想著早來看,還是到現在才來。”鳳鸞不卑不亢,欠欠身子:“生受你們,家裡怎麼樣?”
“都好著呢,公子說嘴裡沒味兒,讓點的青果鹹鹽茶,讓淡一點兒好,又說留一半給少夫人,這天氣熱,也要生津的才好。”管事大娘們個個爭著來回話。
顧氏因喊丫頭送井水裡湃的西瓜來切,靜靜走出來吩咐過丫頭,一個人站外面細看女兒笑。施七嫂早就在外面,悄走過來在顧氏肩下耳語:“姑奶奶這一次回來,和上一次又是一個樣子。”
“她大了一歲,又及什麼急,我也搞不清楚及什麼,”顧氏笑,不錯眼睛看著鳳鸞說話的神態,滿意道:“這大家子裡就是養人,七嫂,你說是不是?”
施七嫂很想說不是,她無根無絆的平民女子,在富家十幾年,受過奴才的氣,聽過東家的話。可正因為在富家十幾年,施七嫂不得不說句實話:“是這樣,小家子裡不能這麼尊貴。”
見顧氏點頭稱是,施七嫂的彆扭上來,這是她歷年受東家氣的彆扭,雖然在周家還沒有。她又道:“郭家也一般,我學手藝裡隨師父在京裡,那是侯府,更了不得。”
對房中說得熱鬧的諸人掃視,施七嫂忍不得這熱鬧,淡淡道:“真正大家裡的,哪有管家娘子坐著和少夫人說話的。”
說過飄然回去,正喜歡這熱鬧的顧氏愣了,覺得施七嫂的話也不錯,可顧氏還是喜歡看眼前這樣子,見施七嫂身影不見,才自言自語道:“這城裡除了我女婿家,還有哪一個敢稱大家。我覺得這樣子,就不錯。”
丫頭滿頭大汗捧著西瓜過來,笑滋滋地:“奶奶,給,您看又面又沙又紅。”顧氏接過來笑:“你去吃吧,切的還有沒有,沒有你再切一個,橫豎姑奶奶在家,這些都要管她夠。”
小丫頭喜歡的去了,顧氏親手送進房,幾個管家娘子一起來接,鳳鸞也急忙站起來接。見管家娘子們接下來,送到自己面前,鳳鸞取了一塊,又送到顧氏面前,顧氏是主人家,笑著推:“來到是客,你們用。”
管家娘子們齊聲道:“奶奶說哪裡話,您是主子,我們是奴才。”顧氏這個出自於一般殷實家庭的婦人,笑得眼淚水沁出來。她取過一塊,才見幾個管家娘子斯斯文文一一取過,也不是像平常人那麼貪,吃得都細嚼慢嚥。
此時後門被人叩響,桂枝去盯汪氏的丫頭,來安去盯邱掌櫃,蘭枝和顧氏的丫頭在廚房裡吃西瓜備飯菜,丫頭笑:“有人敲門?”
往前門探頭看,又笑:“在後面。”大跑小跑著去開門,門上半彎著腰手拎東西的人卻不認識。丫頭問:“你是哪個?”
“我尋周氏少夫人的丫頭,”來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旁邊還帶著一個女孩子。丫頭讓她們進來不進,丟下她們喊蘭枝去看:“找你的。”
蘭枝來看,是認識的:“王大娘,你老人家尋少夫人?管家媽媽們來看少夫人,她這一會兒不得閒。”
來的是郭夫人房裡的一個婆子,她陪笑送上手中東西,又讓跟來的女孩子叩頭:“見過蘭枝姑娘。”
蘭枝雙手亂擺著讓開身子,嚷道:“不行,這使不得。”把女孩子拉起來,見她眉眼兒清秀,蘭枝摸她的手細白滑潤:“生得真好。”
“蘭枝姑娘,我帶著孫女兒來求你,這事兒除了蘭枝姑娘,再沒有別人辦得成。”王婆子把手中兩個尺頭,兩個盒子送上:“這是孝敬你和桂枝姑娘的,還有幾色禮,晚上歸家送去,有您在少夫人出房門的時候給她看。”
蘭枝納悶兒,鳳鸞新管家,她才受的是笑臉,聽的是奉承話,廚房上要菜來得快,還沒經過這些。
對手中顏色鮮豔的尺頭看,是夏天穿得著的東西,兩個盒子不知道是什麼,看包裝也不差。蘭枝笑起來:“王大娘,不年不節的,這是什麼禮兒?”她手指著那孫女兒笑:“難道是她訂了親,尋我吃酒不成?”
“咳,她訂親姑娘肯來那就太好,可要訂親得有一個體面差事是不是?”王大娘說過,蘭枝恍惚明白:“哦,你要我在少夫人面前為她求差事?”
蘭枝看左手,是蝶舞戲花的薄羅布料,右手,是紮裹著紅紙的盒子,她微微一笑:“少夫人不許徇私,這東西你老帶回去,給女孩兒做件衣服穿。”
“不是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