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原本他對郭樸的另外兩個妻子沒打算細看,現在聽到這句話,滕為洵停住腳步,認真謹慎地對眼前周氏打量幾眼。
郭樸看到滕為洵的眼光,與他碰在一處。郭有銀對著鳳鸞格外有笑容,笑聲也很響亮:“祖父和母親都說你辛苦,我也來慰問一聲。”
心中又驚又怕的鳳鸞轉而浮上羞容,羞怯怯佔上風的她欠身子行禮:“不敢。”郭樸再微笑吩咐她:“你去吧,去歇半天。”
鳳鸞低低應一聲:“是,”半轉面龐宛轉回眸,再轉身悄步走到門簾處。臨安打起門簾,鳳鸞手扶門邊又回頭看了一眼郭樸。那眼光中有關切,有擔心,有……。就此出去。
房中的人都看得清楚,郭老爺子又要呵呵笑,而郭樸是鄭重感謝滕為洵:“多謝‘!”只是兩個簡單的字,包含郭樸全部的感情。
“你我兄弟,何必多此一舉!”滕為洵還是有疑惑,他本以為郭樸的三個妻子全是強迫的。有人去告,其實不少人是相信的。
而今天見到的周氏鳳鸞,那飛流關切的眸子中洩露情意,分明是已經喜歡上郭樸。至少,有一份情意在。
床前送上扶手椅,大家坐下,又送來上好的香茶。茶霧蒸騰中,滕為洵忍不住問出來:“兄弟,這周氏是你以前的妾室?”
他也這麼猜,秦王來也這麼猜。郭樸先是為鳳鸞不平,再一想這句話是他自己的心酸,他壓抑住心裡難過,儘量心平氣和告訴滕為洵:“兄弟我以前糊塗,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鳳鸞,”他稱呼習慣了,脫口出來鳳鸞的名字。
滕為洵一笑:“哦,這是個好名字。”郭樸被笑得莫明臉通紅,再告訴他:“是本城的人,以前就見過。”
用這句話就遮蓋過去,滕為洵微微一笑:“我看是個不錯的人。”他到此時心中後悔,才明白問及周氏是郭樸以前的妾室,其實不是看輕這個叫鳳鸞的女子,而是看輕的郭樸。
趕快想幾句京中風貌遮蓋過去,滕為洵才慢慢說起來這官司的事情。
“原本在大理寺拖著,郭伯父又及時趕到,帶去三位弟妹的婚契,算是有力的證據。那幾個潑皮看著這官司打不贏,存一個走的主意。你想,我哪裡能放他們走!”滕為洵說話擲地有聲,面上更顯堅毅:“他們玩陰的,我也玩陰的,讓幾個兵把他們黑夜裡綁走,沒有打,就是明白告訴他們,登聞鼓不是好擂的,這官司不定案,他們哪裡也去不了。”
他眸子深深地看著郭樸,語重心長地道:“兄弟,我看周氏是個不錯的人。不要怪當哥哥的說話難聽,有一個能侍候你的就可以了,要是再不如意,再挑幾個丫頭。”
郭樸長嘆面上更紅,滕為洵再道:“我說這些話就是告訴你,那個叫程育康的小子是急紅了眼和你爭女人,看來一定是真情。我把告狀的潑皮安排好,再去找程育康,怎麼也找不到。要不是找他又花了功夫,這官司早就了結。”
“要沒有滕將軍,這官司咱們輸定了。”郭有銀又恢復他老好人的面龐,只是嘻嘻感激著。郭老爺子和郭夫人互看一眼,一起對滕為洵拜了下去。
“哎呀,這可使不得。”滕為洵急得雙手直襬,他身手敏捷,一下子跳開避到一側,急急道:“老爺子請起,伯母請起。”
郭樸強忍住淚水,這是為的什麼,全是為的自己!他的這種情緒,身為父親的郭有銀注意到,伸出自己寬厚的大手撫一把兒子面龐:“樸哥,你不要多想。”
在鬧著行禮的郭老爺子、郭夫人和滕為洵注意過來,三個人推辭的不再推辭,客套的不再客套,一起來看郭樸。
淚水模糊在郭樸眼中,透過這淚水,是四張俱有笑容的面龐。郭夫人為兒子擦乾淚水,郭樸哽咽道:“我,何德何能……”
“樸哥!”
“兄弟!”
四個人一起打斷郭樸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郭樸閉上嘴,與四個人含笑的眼光對上,忽然衝口出來一句:“讓褚先生去看看鳳鸞,她經過這些,一定很怕。”
“哈哈,”房中傳出來輕快的笑聲,郭夫人對滕為洵笑著道:“我去看鳳鸞,再去安排酒菜,難得你遠路而來,請多住幾天。”
滕為洵身姿挺拔,帶著自然的笑容道:“伯母太客氣,我此次來,是大帥府上也交待,在這裡盤恆數日。”再面對郭樸道:“大帥不在京中,大帥夫人給你關切的很吶。”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些更讓郭樸舒心。他不再傷感地淚流,而換上笑容滿面,和滕為洵有說有笑:“思明來信說兄長又生一女,真是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