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得到一些安撫,她還是不願意惹事的性子,淡淡道:“絕交也好,”瞪一眼郭樸:“你有這樣的朋友,可見你以前近墨者黑。”
說過鳳鸞小有得色,這次成語用對了。郭樸大讚特贊:“好!鳳鸞真會說話!”雖然是在罵他。他繪聲繪色說起虞臨棲的傷勢,雙手比劃著:“你沒有看到,他的臉似豬頭,有這麼大,有這麼紅,”藉著這話把上身裡衣一扯丟下,腰間傷痕露出來給鳳鸞看:“紅通通的就和這個顏色一樣。”
傷痕一亮,鳳鸞氣又下去一些,就把郭樸**著上身給忘了。
再說的是:“邱大人怎麼也來?”郭樸耐心解釋:“虞臨棲家有權勢,邱大人不能不去不敢不去,要只是這一點我可以原諒他。我不原諒他的,是他事後不對我說,是他沒有另想法子把你攔下。鳳鸞,”郭樸鄭重保證:“他的官當到了頭!”
鳳鸞眼窩溼潤了,她一直恨的是郭樸,可從郭樸回來後慢慢解釋,鳳鸞最恨的也是邱大人。她沒有痛罵狠罵,只是沉默沒有說話。
再開口時,鳳鸞狐疑地問:“孫將軍,我覺得你們早認識?”郭樸一臉誠懇加笑容:“說認識倒是早認識,那是幾年前有一面之緣,後來沒來往過。你應該知道,我來往的人,你不是都知道。聽說他要娶你,我才和他聯絡。你放心,你是我妻,我和他說得清楚。”
鳳鸞悠悠道:“要說他,也算守禮。”郭樸手不由自主摸摸肩頭,這裡還有孫季輔上午打的痛楚。他要敢不守禮,撫肩頭的就將是孫季輔。
“鄭克家?”鳳鸞說出來就氣洶洶,郭樸笑容滿面:“要重賞!”
燭火燃燒時有輕微的“滋滋”聲,彷彿被另外一種“滋滋”聲掩蓋。這“滋滋”聲並無聲響出來,是夫妻兩個人眼珠子對眼珠子發出的火光。
“打他板子!”
“要重賞他!”
寸步不讓的郭樸和鳳鸞互相瞪著,都從對方眼裡可以看到怨恨,埋怨和抱怨。春夜微風入房中,泛起各自心頭感傷。
郭樸深深地道:“你以後要相信我。”鳳鸞心裡沒滋沒味的,淡淡嗯過,又馬上道:“你要交好朋友。”郭樸微笑:“嗯。”
他伸出手:“咱們三擊掌,各守約定。”鳳鸞猶豫著伸出手,和郭樸擊了三掌。
“啪、啪、啪,”三聲脆響過,郭樸如卸重負的笑幾聲,翻身就睡下來:“我可累了,明天還有事要忙。”
“哎,你就睡我這裡?”鳳鸞噘起嘴沒有想到是這樣,郭樸再往外面睡睡:“我只佔這點就行,別挑剔了,太挑剔不好。”
怕鳳鸞攆,郭樸“噗”地吹熄燭火,倒頭就開始入睡。他鼻息轉眼就沉沉,一下進入夢鄉狀。
月光如水在床前靜靜流淌,鳳鸞嘟著嘴坐著,慢慢把被子分出去,給郭樸蓋在身上。
顧家村近城,附近山水秀美。有種田的,租房子住著去城裡做生意的,也有來遊玩的人,如林娟好家。
天色亮起來,田裡早有人,做生意晚出門的才出門,聽到鼓樂聲傳來。側耳聽一聽,這分明是成親的喜樂。
古人成親拜堂雖有當地風俗不同,但下午娶親的居多。路實在遠,才會早早來接。這一家成親的,是誰?這個村子裡人成親,至少頭半年三個月鄰居們會知道,因為總要打傢什重新整理房。
喜樂聲悠揚,在路上可以傳很遠。顧家村的人以為不是自己村裡的,種田的去種田,做生意的去出門。
不想一刻鐘後,一支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出現在村口,讓人都詫異。幾個婦人互相問:“是你家的,你女兒不是明年才成親?”
“不是不是,咱們問問他。”
婦人們放下手裡的活站路邊兒上問,正要發話忽然愕然。這一支隊伍實在氣派,而且打的有儀仗。儀仗上寫著“定遠將軍郭府”幾個字,婦人們不認字全不明白。她們愕然的另有原因,是這隊伍裡少了一樣。
迎親隊伍裡,有花轎有鼓樂手有喜娘,這一行全有。不僅有這些,還有著別人家成親少有的幾樣東西。
四個喜娘分兩排,喜氣洋洋手裡都捧著東西。一個盤子裡顫巍巍,巍巍顫,是放著寶光的一樣東西。
婦人們不敢就問,低聲先自己們悄說話:“那是鳳冠嗎?和你家女兒成親時的鳳冠不一樣?”又一個婦人大驚失色:“我認得,這儀仗是省里老爺家才有的,這莫非就是誥命的鳳冠?”
有這個猜測再看別的,越看越像:“那個紅衣服叫霞帔吧。”還有別的一樣,端端正正放在盤子裡捧著,婦人們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