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家笑得跌腳,幸好是坐在椅子上摔不下來,對著漲得臉通紅的孫將軍,鄭克家還有主意:“那您把邱大人提審,請少夫人聽不就行了?”
“你當官我當官!”孫季輔悻悻然,不情願地倒出來自己的苦水:“這全省的官都看我不順眼,”鄭克家實在地道:“您是來私訪來拿人的,正好把邱大人抓起來。”
孫季輔不耐煩地把桌子一敲:“這不是沒到時候,邱大人是無事,可別人不清白。我抓別人時,可以把邱大人捎進去,可我現在提審官員,這些人眼睛都盯著我呢。你當我是什麼!”又不是皇上,可以隨便拿人提審。
他平靜下來,淡淡道:“貴妃娘娘信一來,我就拿人走人。我身有要事而來,不是專為你家少夫人而來。”再說提審邱大人,把虞臨棲和寧王全扯出來,這事情性質就很大。如孫季輔在桃花節那天想的,他回京裡貴妃,都為難如實回還是不如實回。
如實回貴妃,得罪寧王殿下;不如實回貴妃,對不住貴妃娘娘。身為臣子,在權勢傾軋中,和微塵一樣輕。
提審邱大人,重刑之下讓邱大人只說逼迫郭將軍夫人,不提虞臨棲?邱大人他肯嗎!他的官眼看著當到了頭,他不拼命魚死網破!
為這件事,孫季輔沒有權力逼死官員!他提審任何一個官員,都要考慮到自身。就像他對妻子和侄子交待的,行一步路說一句話,全要注意。
他到這省裡不招人待見,人人猜疑他,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是早早就知道的事!
要說他把邱大人誆出來哄出這事情來,邱大人事後不亂咬人?周氏烈效能忍住?這全是未知數?他帶來計程車兵全從京中來,有沒有奸細他還不知道。要瞞不住提審命官的事,孫將軍不為自己想想?
每個人做事,有每個人的心思。別人看要說出來一二三,可你不是他。
鄭克家不說話,他對京裡動靜略知一二,秦王遇刺的事情郭樸對他也說過一些。他手捧著腮為難:“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真的不能拿邱大人?”
“我想拿,這一省的官正愁找不到我的碴!”孫季輔重重說過,再轉為悠然:“再說這樣不是挺好,求我辦事兒哪有這麼容易,我出力我捱打,”
鄭克家奇怪地問:“捱打?”孫季輔沉下臉:“剪刀簪子對著我,還不算捱打。”鄭克家喃喃:“女人不是都愛挖人?”
“你說什麼!”孫季輔喝問他,鄭克家擺手陪笑:“我是說女人挖你幾下,傷不到自己。”孫季輔翻眼他,手又撫在自己面上,還是有點兒疼。他把腿蹺得高高:“別對我說你家少夫人沒有名聲,我也沒名聲了,今天早上我才收到的訊息,有人彈劾我,說我逼迫強娶,你看看,我動一步難呢。至於郭樸回來不喜歡,我現在正不喜歡。”
鄭克家心想你自找,再一想孫將軍也有難處,可他留少夫人用這主意?鄭克家歪頭要想一個絕妙的主意出來,孫季輔冷笑:“你只說我,現在事情大白,郭伯父和郭伯母怎麼不來?”
鄭克家無話可說:“公子是在生氣,他給我的信,給家裡的信,只說他有安排,不讓家裡人去找。”
“伯父伯母倒聽他指揮?”孫季輔試探地問:“他們不喜歡周氏?”鄭克家被逼出實話來:“我們公子這個人,從我認識他就說一不二,再說家裡有事,他又有話交待,從來讓家裡人放心,所以不來也在情理之中。小夫妻先團聚,這是實話才對。”
孫季輔淡淡道:“你這麼急,你直接去告訴她實情,說虞臨棲是個騙子,邱大人是個騙子。”鄭克家來時喊得響,說到他自己身上,他手一袖:“我說她也不信,我家少夫人恨的是我,將軍又不在。”
孫季輔也不問原因,只是一笑:“我也恨你,你給我找了多少事。”
“這不是想和曹家和解?和曹家總得有點兒事情,我不停惹事情,也是找個和解的口子。”鄭克家說過,孫季輔哼一聲:“各人有各人的不容易,對了,你今天來找我,就是來指責我?”
鄭克家這才想起來:“不是大事兒,都快忘了。”他清清嗓子:“受你逼迫,我家少夫人要另許他人,此人姓趙名安甫,住在高升客棧天字第九號房,我想三天把這事兒壞了,不過要將軍你幫助。”
“你小子一來,從來就沒有好事情,”孫季輔恨恨地道:“你說吧,要我幹什麼!”鄭克家湊到他耳朵邊兒上,孫季輔把他推開:“就這麼說!”
鄭克家無奈:“這話不是私密,馬上要夏收,官倉要清陳糧,趙安甫到現在不回去,就是打陳糧的主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