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死了,你姐姐也死了!你的靠山皇上也死了,哈哈哈蕭雲衣,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你哥哥也是個短命的相!你就是個孤女的命,你聽好了,你就是個孤女的命!”婉兒忽然厲聲喊了起來,任誰捂都捂不住她的聲音,她的聲音彷彿是用她的生命喊出來的,我不由自主的看著她的臉,忽然覺得周身一陣的發冷。
“沒有,我不是,我不是孤女,不是孤女。”我慢慢的搖著頭,看著婉兒那張扭曲了的臉孔,喃喃自語著。
“什麼狗屁天命鳳,你們蕭府早晚完蛋,死絕!你以為你真的被他愛著嗎?”婉兒拼命掙扎著,喊著,忽然雙腿一陣急劇的痙攣,口中噴出一股黑血,命絕當場,死時,眼睛猶向外憤怒的突出著,直盯向我。
“不是,我不是孤女,蕭府的人不會死,都不會死。”我緊盯著她死魚一樣的眼睛,猶自搖著頭說著,後退著……
殿外的守衛和太監聽到內殿的吵嚷聲,紛紛衝了進來,見此情景竟手慌腳亂的不知該如何處理。正猶豫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蕭若衡帶了一隊親隨走了進來。
“蕭若衡。”我一見哥哥,慌忙迎上前去:“蕭若衡,你來了我就不怕了,這個宮女還在騙我,她害死姐姐,她還說爹去世。怎麼可能,怎麼會?”
蕭若衡不語,只是扶住我的肩膀,臉上竟也帶著掩蓋不住的深深的悲痛。
“你說話呀,蕭若衡,你怎麼穿成這樣?”我下意識的看著他的一身素白:“哦,對了,你要給靜言哥哥守孝的,對對,要穿這件。不過你為什麼戴了三道麻符?姐姐和靜言哥哥,你只需要戴兩道,快摘下,摘下呀蕭若衡!”我慌亂的扯著他腰間的三條黑色麻符,手裡卻沒有半分力氣,只是顫抖著捏住麻符,卻連朝哪面拉出都沒有了意識。
“雲衣,別這樣,別這樣,還有哥哥。”蕭若衡用力的擁我入懷,拼命的讓我安靜下來,安靜下來。
蕭若衡說,別這樣,還有哥哥。蕭若衡戴了三條麻符。姐姐過世了,爹這麼久都沒有露面……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裡已沒有了淚水,只是頭痛,痛得像要炸開一樣,什麼也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再聽,婉兒的那幾句話反覆的炸在腦海裡:蕭雲衣,你就是個孤女的命,孤女的命!
“蕭若衡,爹過世了,是嗎?”我停止了顫抖,直視著哥哥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問著。
已經不再需要他的回答,他的悲痛和沉默就代表了一切。
“唔,怎麼辦呢?這可怎麼辦好?蕭若衡,我們要先辦誰的喪事好呢?皇上和姐姐要合葬,可以一起辦,那爹呢?蕭若衡,大明的規矩,爹的葬日要隔開免得互相沖撞了對不對?你也進宮來了,那爹的遺體還在蕭府嗎?沒人守靈可不好,我們兩個得回府一個。爹一生檢樸,過世後也一定不想多浪費,怎麼辦呢?府裡也沒有殮服,現在開始準備還來得及嗎?不會耽誤爹過奈何橋吧?不行不行,我得快點兒,要先做什麼呢?蕭若衡,先做什麼好?”我不停的說著,說著,彷彿不能停下來,就好像後面有毒蛇猛獸在不斷驅使我朝前奔跑著。我看到近在咫尺的蕭若衡一臉的焦急神色,我感到他在用力的搖晃我的肩膀,我看到他的嘴唇在動,可我居然一句也聽不見他在對我說些什麼……
“啪!”臉頰一下疼痛,一股腥甜在嘴裡瀰漫開來,腦海裡的嗡鳴聲攸的停了下來,我居然笑了:“蕭若衡,我今天也打人家平生第一個耳光,想不到也會捱了平生第一個耳光,好,好呢。”
“蕭雲衣你給我聽著!我的難過不比你少,你沒有了靜言哥哥,我也失去了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你沒有了最親近的姐姐,我也失去了妹妹;你沒有了爹,我也沒有了;一年前,我還失去了親孃!你是護國公主壓力大沒錯,可我的壓力更大,不止是後宮,還有未來的新皇!你現在想崩潰嗎?想放手嗎?我告訴你蕭雲衣,你給我徹底死了這條心!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蕭若衡說罷,反手又是一個耳光打來,玲瓏撲了上來護著我大哭著:“將軍,別打,別再打了,二小姐醒過來了……”
我疲憊的靠在玲瓏身上,淚水終於又不斷的湧了出來:“你說的對,蕭若衡,我真的好累,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我不能跟他們一起去死。姐姐才是天命鳳,天命鳳……”
“蕭雲衣!”蕭若衡怒目圓睜,憤怒的一把推開玲瓏,一字一字的吼著:“你聽著,我再也不想聽什麼天命鳳,就是因為這三個字,所以我已經死了一個妹妹,叫鳳儀。如果你,你再殺死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蕭雲衣,那麼,我將世世恨你,世世怨你,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