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晌,徐盛才沉聲道:“你若非殘暴,又為何因我之故,就要血洗莒縣?”
徐盛受劉備謠言影響太深,袁方也跟他說不清楚,遂擺手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袁方是不是殘害百姓之人,用你的眼睛自己看看吧,休要人云亦云,聽信小人之言。”
說罷,袁方向左右喝道:“來人啊,帶他在城中四下轉轉,讓他親眼看看,我袁方對百姓究竟怎樣。”
第一百零六章 仁義不是吹出來的
徐盛人云亦云,聽信了劉備的謠言,袁方就是要讓他睜大睜睛,看清楚事實。
滿腹狐疑的徐盛被帶了下去,帶往莒縣各處,去瞧瞧袁方是否真的“殘暴不仁”,是否對莒縣百姓燒殺搶掠。
不覺東方發白,天色已亮。
賊匪盡俘,袁方下令解除莒縣的戒嚴,開啟四門,允許百姓自由出入。
憋了五天的莒縣百姓們,紛紛的出城外去砍柴,坊間的商鋪也皆開門照常做生意,大街上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男女老幼們一派平靜,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彷彿根本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生活照舊。
徐盛走在街上,看著他熟悉的鄉親們,那般從容自若的樣子,不禁是越看越吃驚。
再看各處的房舍,也都完好無損,沒有哪怕是一間被燒過破壞過的痕跡。
大街上,不時還可能看到一隊隊巡邏警戒,維護治軍的袁軍經過,左右行人商販,一點不見畏兵如虎的樣子,甚至還有人會笑著跟袁軍士卒打召呼。
眼中所見,哪裡有什麼燒殺搶掠,分明是一副軍民一家,如魚在水的和睦之景。
徐盛越看越驚,心中對袁方的敵意愈消,漸漸卻陷入了驚疑之中。
“那劉玄德明明說袁方殘暴,可鄉里卻為何一片祥和?難道,傳聞都錯了嗎?”
面對親眼所見事實,徐盛終於開始懷疑那些針對袁方的傳聞。
袁貴見他那副情訝狀,諷刺冷笑道:“劉備那大耳賊屢為我家公子所敗,心恨怨恨,所以他逃到哪裡,就會在哪裡造我家公子的謠。我家公子常說,事實大於雄辯,徐盛,看了眼前的事實,你還恨我家公子嗎?”
事實大於雄辯!
這六個字,如六道驚雷,劈在了徐盛的頭頂,令他驀的恍然驚悟。
徐盛臉上的敵意已盡消,竟是流露出一絲慚愧之色,搖頭嘆息,沉默不語。
他這副表情,顯然是心中已經承認自己錯了,不該聽信謠言,不該落草為寇,故意跟袁方作對。
袁貴見他知錯了,這才帶著他往縣府,去見袁方。
步入縣府大堂,袁方已高坐於上,正閒品小酒。
袁貴微微點了點頭,向袁方予以暗示。
袁方會意,揚手道:“來人啊,給他鬆綁吧。”
束縛被解開,徐盛滿臉愧色的僵在那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頗為的尷尬。
袁方淡淡問道:“徐盛,我袁方是不是殘暴之徒,你已親眼所見,現在,你還相信劉備的謠言嗎?”
這一番相問,把徐盛問得愈加慚愧。
他低下頭,深深嘆息一聲,愧然道:“那劉備以仁義自詡,卻沒想到竟是個造謠之徒,徐某錯信謠言,誤會了公子,實在是慚愧的緊。”
此番自責之言,當是表明對袁方的歉意與臣服。
這徐盛雖乃剛勇之士,但犯了錯誤卻勇於承認,倒也是條光明磊落的漢子。
一旁郭淮聽這話,便道:“仁義不是吹出來的,是做出來的。我家公子每取一地,罰治貪官汙吏,減賦減稅,嚴厲約束士卒,對百姓秋毫無怨,這才是仁義。”
頓了一頓,郭淮又不屑道:“至於劉備那大耳賊,他造公子的謠,自詡仁義,我倒想聽聽,他自任琅邪相以來,給你們琅邪人做了什麼仁義之事?”
郭淮的一番話,更如當頭棒喝,將徐盛徹底的喚醒,整個人都陷入無比的震撼當中。
“他說得對,劉備老說自己仁義,可他當了琅邪相後,只知招兵買馬,加徵賦稅以充軍用,他可是沒有施半點仁政,反而讓我琅邪國百姓負擔更重,我怎麼就能信了他呢……”
徐盛幡然醒悟,方才意識到,自己先前所想所做,有多麼的愚蠢。
長長嘆息,徐盛低下頭,萬般愧疚道:“盛愚不可及,竟然誤信劉備謠言,跟公子做對,還無故劫公子軍糧,盛實在罪不中恕,甘願領死!”
說著,徐盛跪伏於地,一副引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