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衍甚至知曉，玉帝也好，老君也罷，無論是誰勝利，都不可能讓人族風雨自立。
但是。
萬一成功了呢？
唯一讓鄒衍沒想到的是，他的心終究沒有諸天仙神那麼冷硬。
為了未來，鄒衍也願意付出犧牲
但是。
現在都沒有了，又何談未來？
餓殍遍地，白骨盈野，賣兒鬻女，易子而食
鄒衍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此皆他之罪也！
可是，想要讓玉帝改變心意，基本上沒有任何希望。
倒是沒想到，秦子竟然真的有辦法！
鄒衍行大禮參拜，“請秦子教我！”
“不敢！不敢！”
又一番客氣後，秦雲直說道，“求雨需要正統五雷法，我還不會！”
五雷法？
鄒衍意外。
陰陽家傳自道門，但會正統五雷法的，也屈指可數。
正統五雷法，法門本身並不難練，真正難的是“天籙”。
五雷法想要生效，本質上還是得獲得天庭認可，然後得授天籙。
而在天庭，目前有資格授予天籙的，就只有玉皇大帝一位。
不過，像是三清五老，這等面子極大的巨擘，是有資格向玉帝舉薦的，玉帝一般也會給面子。
也因此，道門正朔，一般都有天籙賜下。
但是。
獲罪於天啊，就算一表上天庭，驚動了玉帝那又怎樣？
玉帝完全可以不予受理！
雖懷疑，鄒衍還是伸手，直向眉心剜去。
剎那。
鄒衍就將一個閃爍著紫色光芒的符籙從眉心摳了出去！
噗！
摳出這個符籙，鄒衍元氣大傷，鬼仙之軀竟然都有消解的徵兆。
秦雲大驚，忙將劍鞘變成拂塵，一揮一掃，海量的法力匯入鄒衍的仙軀，鄒衍這才變得好受一些。
鄒衍面色蒼白道，“不可。法力難修，秦子切不可在我身上浪費！”
秦雲不理。
一個時辰之後。
“如淵似海，好深厚的法力，不愧是秦子！”
摳出天籙，鄒衍都做好了仙逝的準備，倒是沒想到秦雲竟然以大法力，生生將他給拉了回來。
更難得的是，秦雲絲毫不見法力枯竭。
人族之幸，人族之幸啊！
和鄒衍不同，秦雲完全無法理解。
“鄒子這是為何？”
鄒衍：“獲罪於天，無所禱也。我也只能躲在稷下學宮苟延殘喘，齊國將亡，我本就時日無多了。臨死前，還能為這天下蒼生再貢獻一點微薄的力量，衍雖死無憾！”
鄒衍將閃爍著神芒的紫色符籙遞到秦雲面前，道，“正統的五雷法，需要天籙，秦子也知曉我出身道門，這個是我曾經獲得的天籙，現在我將它轉贈給秦子！”
看著眼前閃爍著紫芒，貴不可言的天籙，秦雲的心頭沉甸甸的，就像是壓了一座山。
“鄒子，您何以至此啊？！我的計劃您都沒聽過，那個計劃我也只有一個大概的想法而已，天籙太過珍貴，請鄒子收回！”
鄒衍面色莊重，誠摯道，“無知者無畏，秦子已知曉天災的本質，依舊初心不改。區區一天籙，衍又何惜哉？請秦子務必收下！”
看著誠摯的鄒子，以及眼前貴不可言的天籙，秦雲忽而感覺喉嚨有些堵得慌。
他明明只是打算求雨立廟而已，出發點自私自利，怎麼就稀裡糊塗成為了人族的“子”？
但是。
偏偏從頭到尾，鄒子都沒有要求他去做什麼！
這就是古之聖賢麼？
但是，秦雲還是有些不解。
“天籙既為天授，鄒子轉贈給我，無礙麼？”
鄒衍笑了笑道，“天籙，只是一個溝通昊天上帝的憑證而已，本就是批次製造的制式符籙。只是轉贈代價過大，鮮有人轉贈而已。但在道門，師父仙逝前，也有將天籙傳給衣缽弟子的，已有先例！”
秦雲瞭然。
也就是說，只要他煉化這個天籙，他也能修成正統的五雷法。
“雲愧受了。”
天籙輕若鴻毛，但在秦雲手中，卻重若泰山。
鄒衍笑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