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渾身哆嗦,不是犯錯,簡直是犯了罪的態度。這種情況詭異莫名,顯然老馮是朱迪的傀儡。
江東明疑惑萬分,心想也許應該盯一下老馮才行。至於說搜房間,老錢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老馮房間裡外檢查了至少三遍,但卻沒有任何發現。
所有的疑惑都集中在一點:朱迪控制老馮,是要做什麼呢?這對朱迪來說是容易的。她學過精神病學和心理學,老馮偏偏是精神上脆弱且不健全的。而且老馮還是朱迪從精神病院帶回來的,據說是病癒無處去,好像是做善事的樣子。
這是不是可以確定了,朱迪在計家大宅的幫手就是老馮?
不過這番深夜的池邊小屋對話只持續了幾分鐘,朱迪很快回了大屋,再沒有動靜。江東明卻從此刻起警醒起來,開始跟蹤老馮。但令他惱火、意外又奇怪的是,老馮異常敏感又神出鬼沒。
計宅是大,而且確實空曠,但還沒到能讓人迷路的地步。特別是江東明自詡方向感非常好。但他就是逮不到老馮的影子,前一刻還看到他在花園裡給嬌貴的樹木包上乾草編的樹衣,或者在花房裡照料計肇鈞那些寶貝花草,下一刻他就能蹤影也無,完全不知道從哪裡鑽去了哪裡?
難道,計宅中還有秘道不成?江東明忍不住想,但隨即又自我否認。當這是拍武俠片呢。哪那麼多秘道。就是因為他不敢太靠近。老馮又太賊了吧?精神有問題的人,經常會同時擁有異於常人的感官和本事。
若試圖和老馮說話,他就會說得顛三倒四。而且完全不是裝出來的。這倒激起了江東明的好奇心,認真和老馮在計宅裡玩起了捉迷藏。可是還沒等他有所“戰績”,老錢回來了。
“天哪,是不是當警察的都愛裝神秘?”
老錢一到。江東明就聲稱自己的車子需要保養,硬把老錢拉到車庫。
“前警察。”老錢一邊開啟引擎蓋。假模假式的敲敲打打,一邊糾正。
“有收穫嗎?”江東明瞄到附近沒有可能藏人,就有點迫不及待。
“我找到了計肇鈞秘密匯款的人,可以肯定那人確實就是傅昆。雖然他隱姓埋名。但我當警察這麼多年,全國各地,黑道白道還是認識一些人的。”老錢直起腰。“他承認每月都從計氏的一個私人賬號上拿錢,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他一口咬定是計總裁是為照顧好友的失養父親而資助的。”老錢嘆了口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憐的地方。傅昆做人可以說很失敗,可他似乎也想要承擔一點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以我的觀察來看,他嘴硬成這樣,未必是來自別人的威脅,很可能是出自內疚。”
“不能把他抓起來,或者逼問嗎?”江東明有點發急。
老錢不滿的瞥了他一眼,“我們警察辦案也是講證據的,現在就算你我確信真正的計肇鈞是被人掉包了,但沒有切實的證據也不能報案。就算報了,公安機關也會不予立案的。”
“你是前警察。”江東明提醒。
“那也不能知法犯法。”老錢很堅持,“手段必須合法,審判才能正當。”
“可是這樣找上傅昆,會不會打草驚蛇?”
“既然打草了,驚的就是蛇啊。”老錢的眼裡閃過狡黠的光。
他找了朋友暗中監視傅昆這種事,他會對個無法無天的有錢人家闊少說嗎?
不過江東明卻聽明白了潛臺詞,“希望傅昆做個有所補償的父親,這樣才能順著他這條線找到這團亂像的源頭。”
“但我這次也不是一無所獲的。”老錢擦擦手上的機油,合上引擎蓋,一邊圍著車子轉,一邊說,“不知是不是失意的人都好酒?反正我耐下性子磨,結果被我逮到一次傅昆喝醉了,倒是說了些不同尋常的事。”他這模樣就算被朱迪或者老馮看到,也會以為是在和江東明說車子的事,完全不會令人懷疑。
“哦?”江東明立即來了精神,“什麼事情呢?”
“所有人都說,五年前計大少是出了車禍,差點闖不過鬼門關。後來撿回一條命,從此性情大變。由花天酒地、無德又無恥的二世祖,變成兢兢業業,在商場上以冷酷無情著稱的計氏繼承人。這種說辭,不僅官方沒有質疑,就連神通廣大的媒體也沒有挑過刺兒。事實上……”
“不是車禍嗎?”江東明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
老錢搖頭,“不是車禍,而是爆炸案。”
“不是車禍引起的爆炸?”
“是純粹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