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兄既不懂仙,如何修得了仙?”
土蚌長老冷笑說道:“本座不懂,不代表你懂。道友可以訓斥小徒狂悖,但若不能分說個明白,老夫便要治你個禍亂之罪。”
言至此處,長老眼中兇芒難隱,厲聲喝道:“請問道友,何為仙?什麼又是修仙?”
第731章奪信第二戰(三)
消打之策,關鍵在於扣題。
辯難不是街頭吵架,誰嗓門大誰就贏得勝利。換言之,治罪可以,先要講清道理,否則就是莫須有,難堵悠悠之口。
虯髯漢子牢牢抓住問難題目,看似有恃無恐,長老應對也不差;本就是無解之題,何不反問他自己?
經過之前那一辯,長老想不出對方能有什麼回答讓自己無話可說,便是編也要編點是非出來。意思很簡單,有本事你來講,講通了算你對;講不通,之前就是存心找麻煩,只能憑武力見高低。
說到武力,如今四族宛如一體,長老信心不要太足。別說大漢只是個剛剛進階的元嬰,就算他是大修士,今天也要留下。
意思大家都懂,虯髯大漢似早已料到這一幕,神情卻無什麼變化。其目光平靜甚至有些憐憫,唇角泛著一抹譏笑,直待到長老目光噴火,周圍人屏聲靜氣側耳細聽時,大漢方徐徐開口,給出早已備好的答案。
“仙乃永生。”
“仙乃……”土蚌長老瞬間石化。
……
仙乃永生,簡單吧?
仙乃永生,對不對?
當然對!簡直太他媽對了!修仙修仙,求的就是長生大道,仙不是永生是什麼。
問題是這樣的回覆……和不答有什麼區別?
聽到這個答案,土蚌長老只想大罵三聲,但又罵不出口。他很快便想到,若是駁斥不了對方,接下去該如何做?
就這樣放他走?似乎也只有如此。
土蚌長老面色陰沉,低喝道:“道友的回答,著實令本座大開眼界;如此說來修仙就是求永生,倒也不必再講……”
有意譏諷其無趣,換來的是更多嘲諷,虯髯大漢微微一笑,問道:“誰說的?”
土蚌長老的表情再度凝固,不知該說什麼好。
大漢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說道:“仙乃永生,修仙就是求永生,亂舞學院……唉!”
一聲嘆息,引來多少憤怒多少羞慚,與臺下萬人矚目,與漸漸滋生的失望。
死一樣的沉寂。
……
“你……”
“道兄休爆雷霆之怒,在下修為不足,斷斷承受不起。”
同樣是以大欺小,虯髯漢子提前發出警告,言語間嘲弄的意味更足。不待長老說什麼,大漢轉過身掃視周圍萬千張臉,粗豪面孔上表情莊嚴透出悲憫,徐徐言道。
“修仙不僅僅、或根本不應說是求得永生,而是修一顆慈悲之心,為的是渡化世人乃至世間萬物,直達淨土彼岸,同享天道。”
“狂悖之言!”土蚌長老冷笑開口,說道:“想談渡化,先問問你自己頭上有無戒疤。”
虯髯大漢頭也不回,平靜搖頭說道:“道兄修行千年,仍執於門戶之間,實令在下失望。”
土蚌長老氣息微滯。
臺下氣息漸烈,看熱鬧的心思演化為某種奇妙情緒,人們望著大漢在臺前侃侃而談,彷彿他是仙人派來的使者,目光漸有狂熱。
迎著千萬道熱切的目光,虯髯漢子說道:“凡間有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其意或有偏頗,但也道出了部分真諦。諸位試想一下,若不能普法天下,以點帶面福及世間,我輩修士苦求真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聽聞學院成立,宗旨亦是為了教化眾生;那位院長先生不愧是道院高材,搬來的道理確也似模似樣。本座來此後,發覺亂舞城的確與別處不同,仙凡相處融融宛如一家之親。”
話鋒一轉,大漢接下去說道:“然而親者從來不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修者如只想著永生之道,不能以親者之親為己親,不以親者之仇為己恨,又怎麼能真正與凡俗相濡以沫,怎能指望他們真心為民著想?”
“連親者都顧不上,又如何談及修得仙道、並將仙人之福灑遍人間?”
大漢說道:“仙者永生,萬民嚮往之,亦有權嚮往之;仙者不具仁憫之心,縱活千萬年、億萬年,能指望他們做出什麼好事?”
“修家採納天地真元,無時無刻不消耗天地之力,其一年所需可抵凡人千萬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