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但他不能不承認一件事:對他來說,過去的三十年人生是零,一個蒼白的、大大的零!
長生大道?去你嗎的!
人生是無數事件的集合,是一個一個回憶組成的將來,而不是純粹時間的累加。
什麼都不幹,給你活一萬年,萬萬年,也不過一頭混吃等死的豬!
……
最悲早年生華髮,對一個兩百歲不到凝結元嬰的修士來講,人生才剛剛開始精彩,正是揮灑青春搏浪攀山的年齡;麥少飛卻已滿頭銀色,鬢角眉心處處皆是細密皺紋,幾令曾與之並肩的大灰認不出來!
認不出是假的,哪怕麥少飛再老十倍,神驢也沒有道理記不得輪廓。大灰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不敢相信,無論如何都不敢肯定眼前這個如落魄書生一樣的中年人會是麥少飛,會是當年的燃靈聖子。
難道是他爹?沒聽過呀!夔神心裡想著。
“唉!”
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無需詢問,大灰收斂戲謔的神情,居高臨下給麥少飛來個貼面禮,溫言寬慰道:“別怕,你這病,少爺一準兒能治。”
“……”麥少飛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以為他不信,大灰嚴肅說道:“只有少爺能治。”
燃靈聖子沒法回答,牙木知機湊上來,說道:“少爺咋樣了?這裡到底在幹嗎?要不要幫忙?”
“幫忙?好啊。”
話題轉正,大灰不知怎地來了聰明勁兒,甩了兩名黃袍人一眼,說道:“這兩來找少爺麻煩,說是什麼……什麼來著。”
依蓮蕙心蘭質,拉著弟弟搶上一步,依次給幾名聖子見禮後說道:“他們是孤山王的手下,說是要捉了老師去……什麼什麼的。”
老實人終究是老實人,依蓮夠聰明,但卻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罪名。話說那兩位的確沒幹什麼過分的事,剛剛亮了兩句豪言就被晾到一邊,至今都沒有人正經搭理過。
“什麼什麼的?”牙木一頭霧水,心裡想小姑娘腦子不太好使,少爺收這麼個弟子,操心事怕不少。
“孤山王?”麥少飛久不出世,顯然沒聽過。
“一個草頭王。”
陸默默淡淡應了聲,冷哼道:“既然趕上了,殺了便是。”
說殺便殺,陸默是什麼人,哪有心思在這等人物身上浪費功夫。也不見他動了什麼,空中突有黑光閃過,這麼多人在場都沒看清如何來去,那邊左首黃袍已驚恐地捂住脖子。
捂是捂不住的,一條越來越清晰的血線在其脖頸上出現,黃袍人驚恐的目光望著這群人,兩手扶著自己的頭,扶……扶了下來。
無頭人舉著自己的頭,鮮血如噴泉一樣彪射,嘴巴還在蠕動想說點什麼。
場面兇殘而詭異,一些膽小的山民驚恐到極致,險些把自己的舌頭咬斷。與此同時,這也註定是他們一生的談資,不,是代代流傳。
三卡倒吸一口寒氣,看著陸默的目光不像剛才那樣輕慢。
血殺一刀不僅要了黃袍人的命,連其深藏丹田的元嬰都被刀意絞碎。之所以選擇砍頭斷首,未嘗沒有向三卡示威的意思。
“在下,晚輩……啊!”
右首黃袍大聲疾呼,身體上光華閃耀,瞬間祭出數件法寶。兩大元嬰來這個鬼地方,目的僅僅是擄掠一對剛剛開始修煉的姐弟;不敢進城也就罷了,荒郊野外隱匿偷襲,居然遇到這群惡鬼!
黑光再閃,連串爆響中穿透層層防護,將黃袍人一刀劈成兩半。
說有鬼,真有鬼,漫天都是鬼!呼嘯惡鬼咆哮上前,瞬間將幾截斷屍包裹其中。
陸默只殺人,不取物,魔魂聖子不一樣。與十三少爺相處的那段時間,牙木最大的心得不是如何計謀怎樣戰鬥,而是學會了過日子。兩大元嬰的精血是好東西,斷斷不能浪費。
牙木說道:“乾脆殺上門去,把孤山王解決掉,當見面禮怎麼樣?”
陸默神情淡淡,說道:“孤山老鬼隨時可入化神,你去吧。”
“呃……”
能將兩名元嬰當奴僕使喚的人,怎麼著也不會是平頭百姓。牙木悻悻收聲,忽見鬼霧如劈波斬浪一樣連連後退,尖嘯聲聲,彷彿遇到什麼極為恐怖的存在。與此同時,陸默的目光陡然明厲,正想有所動作,忽聽林氏姐弟驚喜呼喚,趕緊又收了手。
“姑姑!”
鬼雲乍開,群鬼退避不敢稍動,一條如實似幻的身影緩緩出現,火紅的雙眼朝牙木看了一眼,幾令他瞪爆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