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那裡,還有,你找時間約房東談退租事項,套房那裡不能再住下去。”他一面說,一面將手機放回褲袋。
盯著他掀動的唇,她憶起了什麼,心思霎時百轉千回,好半晌後,才聽她用略沈的語聲說:“周律師,我今年二十四歲,已經成年了,我可以安排我自己的人生,你不必……又把我當孩子看。”
聞言,他心口一抽,但他隨即就斂下驚痛的眼神,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她。“是嗎?那怎麼會搞到進警局?”
他這是在諷刺她?沈安婕呆了幾秒,長睫眨了眨後,才說:“就算我現在去你家暫時住幾天,但我不可能一直住在那裡,如果現在把房子退租,我以後要住哪裡?”
“那種套房出租的大樓本來就複雜,不適合單身女子,趁這個機會退租,再找新房子住。”他看著她,眸光諱莫如深。
有什麼畫面瞬間跑過,沈安婕脫口就問:“又是育幼院嗎?”
話一出口,兩人都為此震愣。
交匯的眼裡,她有著淡淡的傷楚,而他深難探測的眼底,抹過近似懊悔的情緒,他突覺狼狽,眨眼瞬間,眼底又回覆一片冷然。
她是不是在他眼裡看到什麼?那是後悔嗎?沈安婕眨了下眼,試圖看清,但看到的卻是他恆常傲冷的神色……她眼花了吧!
“住你家真的不方便。”近似嘆息地,她說。
“是不方便。”周允寬淡淡點頭,那神情像在附和她的話,但下一刻,卻丟擲一句讓她錯愕的話。“那我住你家。”
她又是瞪大眼,怔怔看著他。
“我家,或是——你家。”他言簡意賅,臉龐帶著一種你別無他擇的神態。
見他態度如此強硬堅決,沈安婕也有些惱了,她咬著下唇思量片刻,抬眸問:“對你而言,你現在,是在處理公事嗎?”
周允寬明顯一怔,臉上滑過複雜,沉吟後,他硬聲道:“是,是公事。”
她點點頭,絲毫不意外這答案,她柔軟地笑,回道:“周律師,我不想對良俊提出告訴,所以我不需要律師,我們之間沒有委託關係,我可以不必配合你。”
沈安婕接著向他行了個鞠躬禮。“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幫忙。”抬起臉的同時,她只是勾唇淺笑,隨即轉頭離開。
沒料到她有此反應,周允寬先是愕然地看著她的背影,幾秒鐘後回過神,他微慌地邁步上前,幾個步伐就追上她。
“安婕。”他攫住她的手臂,走到她面前看著她,一瞬也不瞬的。他不發一語,只是這樣靜謐地直瞅著她看,他眼底流轉過什麼,匆匆地,她想要捕捉時,只餘一點細碎光影。
他嘆了口氣,對眼前這個急著和他撇清關係的她感到有些不能適應,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安排生活的小女孩了嗎?為此,他心底突生一抹酸。
片刻,他的嘴唇緩慢掀動。“劉姨很想念你,你難道不想見見她?”
明明是聽不見的,他的表情也一貫冷漠如斯,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感覺他問這話的語氣藏了很深的情緒。這男人還是如此孤傲,即便是說起“想念”這樣感性的文字,也是一臉冷然。
想起劉姨,那個溫暖如母親的女人……思慮片刻後,她才慢悠悠開口:“如果你不介意我打擾你,那就……走吧。”
聞言,周允寬僵滯片刻,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微點下顎後,轉身走在前頭。
盯著他頎長的背影,沈安婕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七年前,她曾經住進他家,七年後,她又將再度踏上那裡。日夜更迭,四季流轉,但她的人生怎麼兜兜轉轉的,又轉到了他身邊?這次,她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雖然只是去探視劉姨,卻已讓她開始慌迷。
同一時間,走在前頭的周允寬心頭也是一片混亂,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開口要住進她住處。他是一夜未閤眼,連心思也亂了?
踩過翠綠草皮間的鋪石小徑,沈安婕跟著前頭背影修長的男人靠近一棟日式設計風格、兩層樓建築的別墅。這番情景似曾相識,她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這裡的一草一木。
進屋前,她乖靜地站在男人身後,看著他脫去皮鞋,周允寬進屋,才放下鑰匙,一道溫暖的嗓音隨即在身後響起。
“咦?允寬,你一早就出門啦?”一名約莫六十出頭、體態微胖的婦人,見他進門馬上就上前迎接。一早醒來,沒見他出房門,以為他還在睡。
周允寬轉身見到婦人時,清冷的長眸略有暖色。
劉姨是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