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殺了誰,據哨兵甲留下的回憶資料說,這天夜裡肥原撤掉了崗哨和所有執勤人員,安排他們連夜回了部隊。在他們離開前,看見張司令匆匆趕來陪肥原吃夜宵。哨兵甲說他回到部隊後發現錢包不見了,懷疑是忘在房間裡,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即趕回裘莊找錢包,卻發現東西兩棟樓都空無一人。人是何時走的,去了哪裡,無人知曉。後來,除了顧小夢和王田香又返回部隊外,其他人:張司令、老金、白秘書、張參謀(胖參謀)及一名負責竊聽的戰士,均下落不明,好像從人間蒸發了。哨兵甲認為,這些人都是被肥原暗殺的,進而他推測肥原後來被人暗殺,有可能是這些人的親友們所為。
潘老承認他對肥原不瞭解,但說到他遭人暗殺的事,老人家閃爍著渾濁的目光興奮地對我說:“那年冬天,杭州城裡經常傳出有關肥原的小道訊息,先是說有人出了十萬塊大洋請捉姦隊去暗殺他,又有人說出的是二十萬塊大洋。有一天,杭州的所有報紙都登了,肥原在西湖裡遭人暗殺,屍首丟棄在岳廟門前,手腳被剁了,眼珠子被挖了,死狀十分慘烈,大快人心啊。”
至於是誰殺的,說法紛紜,有的說是我黨的地下同志,有的說是重慶的捉姦隊,有的說是張司令和吳志國的部下,有的說是顧小夢花錢僱的職業殺手,總之亂得很,不一而足。所以,肥原被殺之事,因為過於生動離奇而變得像一個傳說,穿過了世世代代,至今都還在杭州民間流傳。
我很遺憾一直沒找到顧小夢。聽說她還活著,在臺灣,後人很有出息。其中有個兒子是香港有名的大富豪,上世紀九十年代後經常在內地活動,投了無數的資金,跟高層也建立了良好的關係。我曾經透過朋友幫助與他的秘書聯絡過,希望去臺灣見一下顧老。秘書沒有問我為什麼就掛了電話,決絕的樣子使我看不見希望。據我掌握的資料推算,老人家明年該做八十五歲大壽了,在此我遙祝老人家長命百歲,福享天年!
2006。11。7一稿
2006。12。3二稿
·11·
下部 西風
前言
顧小夢!
顧小夢!
老人家像老鬼一樣神奇地冒出來,讓我的書稿難以結束——結束又開始。
這是一段不愉快的經歷。今年春節前,正是我的書稿(書名定為《新暗算》)緊鑼密鼓地編髮之際,某天下午,責任編輯阿彪突然給我掛來電話,懊惱地告訴我書出版不了了。我問為什麼,他說有人指責我惡意歪曲史實,顛倒是非,玷汙當事者的形象。我想跟他幽默一下,說:“這種事就像戒菸一樣,我經歷得多了。”阿彪並沒有受我感染而放鬆下來說:“這一次不一樣,對方來頭很大,如果我們一意孤行出版,他們將把我們告上法庭。”我問“他們”是誰,阿彪說是一個姓×的先生。我說我稿子裡沒有×姓的先生啊,阿彪說就是顧小夢的後人。我頭一下大了,因為這是我書稿的一個軟肋:沒有訪到顧小夢。我曾想她在臺灣也許看不到書,哪知道書未出版,她卻已經先睹為快。
原來,我無意中跟阿彪談起過顧小夢及其後人的情況(有兒子是名滿當下中國的大富豪),他們社長知情後很敏感,要求他把我的書稿作為重點選題上報相關部門審讀。負責審讀的同志鑑於顧小夢的富豪兒子是全國政協委員,跟高層有相當的交際,謹慎起見把審稿清樣曲裡拐彎地轉到顧小夢手上,希望她過目給個意見。她的意見就是那樣:不能出,你要出就上法庭。
我兩眼發黑……從採訪到寫完,這本小書折騰了我三年,悲慘的下場使我想起競技場上的一句老話:倒下在離終點最近的地方。比李寧玉還慘!李寧玉雖然付出了寶貴的生命,但她是個勝者——生的光榮,死的偉大。我折騰三年,只換來一個詞:白費心機。我突然想跟年輕人一樣地罵人:我靠!
別衝動。我安慰自己,要心平氣和,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於是,我誠懇地修書一封,託負責審稿的同志給顧老轉去——我想,他既然可以讓書稿與老人家見面,一定也可以把我的信轉過去。
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
在我絕望之際,一天(今年兩會期間),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自稱是顧小夢的女兒,看過我的書稿,她沒有惡意指責我,甚至對書稿前半部分給予高度肯定,只是強調後半部分嚴重失實。最後,她表示她母親想見我一下,希望我去臺灣。
事情終於有了轉機!
於是,我以最快的速度去臺灣,拜見了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