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心,一心護著我們昭儀娘娘呢!”
怡清宮中的其他宮女也迎了出來扶我,有一個激動的,走到門檻處時居然絆了一跤,差點摔倒。
平時我待這些下人不薄,他們待我倒也是頗見真心;而我曾經救過的那個男人,那個自認為很喜歡我的男人,卻在我的宮中毒害唐天霄,不惜將我捲入他們的皇權之爭中。
不管他是不是因為唐天霄納了我為嬪的緣故,不管他後來是不是救了我並儘量加以彌補,在我看來,這種悖逆無情的舉動都是不可原諒的。
向凝霜使了個眼色,凝霜立時會意,讓別的宮女過來照顧我,自己已跑去拿了兩錠銀子,悄悄塞給送我回來的德壽宮宮女,賠笑道:“姐姐,辛苦了!”
兩名宮女相視一笑,答道:“昭儀娘娘仁德寬厚,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眼看著他們送走了德壽宮宮女,撐著的一口氣便支援不住,胸腹間陣陣陰疼,知道外傷無大礙,內腑傷勢卻沉重,也不敢再勉強自己,懶懶地臥到床上便陷入沉睡。
周圍依舊沉寂,除了輕細的腳步,聽不到一個人說話;連傍晚醒來時都一眼看到了無雙侍立床側,立時讓我驚詫。
揉揉眼睛,確定那溫和微笑的宮女果然就是賦蓮閣那位唐天重的心腹侍女時,我有點懷疑太后帶我回怡清宮是不是我的大夢一場了。
“無雙?”
我驚疑不定地四下打量,分明又是身在自己的怡清宮臥房之中。
服侍我幾日,這丫頭倒也能猜測幾分我的心事,忙笑道:“寧姑娘,侯爺說我服侍姑娘慣了,姑娘哪裡傷了疼了我最清楚,因此和文書房管事說了,將我調撥來服侍姑娘。”
服侍?抑或監視?
想起他那等毫不容情的虎狼手段,我大是頭疼,卻不好說出,淡淡謝了唐侯好意,又笑道:“無雙,這裡是後宮,人來人往的,不抵侯爺那裡安靜,還是稱我昭儀比較妥當。”
她乖覺地望了我一眼,立刻應道:“是,昭儀娘娘。”
我點頭微笑,只盼她能輾轉把我的話傳到康侯耳中,也好讓他清醒意識到,羅敷有夫,並且無意他人,並不是他的小恩小惠所能收買的。
趁著她不在時,我又叫來凝霜、沁月悄悄叮囑,對無雙務要恭敬有加,不可禮數或缺;但提及皇上或南雅意與唐侯的恩怨務必小心,萬不能在她跟前露半點口風。
不管唐天重是何居心,他總是我目前不得不提防的人物,並且得罪不起。
冷劍霜刀,寂寞芳菲度(四)
奉了太后口諭,因傷重不必去慈壽宮或熹慶宮請安,我的生活也一下子清靜許多,彷彿一夕之間又回到了靜宜院那種與世隔絕的冷宮生活。
可惜,少了個南雅意,多了個無雙,更因為如今身份的特殊不得不多幾分眼觀四路耳聽六方的機警。
無雙將唐天重特地配的良藥隨身帶了過來,又命太醫每天兩次過來請斷診治,我傷勢恢復得倒是很快。悄悄讓凝霜去找靳七,打聽唐天霄的狀況時,果然如我所料,經了太醫的搶救,所中之毒已無大礙,只是身體受創甚是嚴重,連著發了好多日的高燒,清醒過來後便急急詢問我的情況,並讓太后設法將我從唐天重手中帶回。
皇后沈鳳儀並沒有因為我的事而受到太多責難。
聽說,唯一給過她臉色的,只有康侯唐天重。
當日他忽然衝到熹慶宮中,未見皇后,便徑衝入廡殿將我從杖下救出,抱在懷裡便往宮外衝去。
沈鳳儀又驚又怒,匆忙奔出來時,卻被唐天重沉著臉一通怒斥,直指她明為杖責,實欲杖殺,枉為一國國母,卻無半分容人之量,把這沈皇后氣得臉色慘白,半天說不出話來,竟由得他大搖大擺將我帶出熹慶宮。
想來沈鳳儀雖是驕狂,卻怎麼也沒法與早已精於權術、並在朝堂苦心經營了多少年的唐天重相比;何況只她一人想殺我,宣太后和唐天霄卻絕不會同意過早棄了我這個好用的棋子,絕不會幫她。
兩方都不討好,她又能和誰說理去?竟是給這位名義上的臣子白白罵了一場,一口悶氣憋在心裡,居然也說病了,天天請了太醫在調理。
唐天霄病勢略痊,並沒有立刻過來看我,而是先行安慰他憤鬱成病的皇后去了。
從各方的權力制衡來講,他這一著當然是走對了。
沈鳳儀母族是大周實力派將領之首,本來便夾於太后和攝政王這兩位大周實際當權者中間,但唐天重不顧君臣禮儀責罵皇后之後,未必不會讓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