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一落,周知言已經一把抓過了她,直接狠狠地就吻上了她。
唐密雪被他掐住脖子,立刻劇烈地掙扎和抗拒。她拼命地扭頭轉身,不想讓他觸到她的嘴唇。但是周知言的力氣太大了,無論她怎麼掙扎,他都死死地扣住她。他冰涼的嘴唇擦在她的臉上,沁人心脾的寒冷。
唐密雪被他掐得憤怒,伸手就想朝著他的肋下狠狠地一推!
她的手猛觸到他的肋骨,忽然覺得自己的手掌心裡摸到一片溼熱。她驚異地舉起手掌,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裡,居然是一片血紅!
“你!”唐密雪驚叫。
周知言硬挺的身體,忽然之間就軟滑下去,一下子摔跌在萬知診所的走廊上,眉宇擰起,額頭上佈滿了細細碎碎的汗珠!
血,從他黑色的皮夾克下汩汩地流出來,滴在診所的走廊上,一片刺目的紅。
唐密雪吃驚地瞪著跌坐在地板上的他,從沒有這樣軟弱過的他,從沒有臉色蒼白到如此的他,從沒有額頭佈滿密密的汗珠,手指捂在肋骨的傷處,血從指縫裡一滴一滴地湧出來,卻依然還在冷笑的他。
唐密雪的心,彷彿瞬時被人刺中了。
“是不是很想看著我死?”周知言按住自己的傷口,居然還挑著眉冷笑,“我不會死的,這麼小的傷。”
她看著他鮮血淋漓,還一副硬撐的表情,也不說話,直接低下頭就去掀他的外套。
他倔強地一把推開她。
“別管我!”
“我不管,你要誰管?!”唐密雪突然對著他大吼一聲。
周知言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眸,怔怔地望著她。
唐密雪不管他那樣的眼神,一手就掀開了他的外套。
肋骨上被打穿了一個洞。
血水從那黑黑的洞口裡咕咚咕咚地湧出血來。衣服已經被鮮血全部浸透了,溼淋淋地凝結在他的傷處,一片讓人膽戰心驚的血色。
唐密雪伸手就去拖他:“走!”
“不!”他倔強地坐在地上,全身因為失血過多,已經綿軟得不能控制了,卻依然冷擰著自己的眉,就是不肯聽她的話。
唐密雪瞪著他,死力地拉住他的胳膊套上自己的肩,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拉拖他。
他那麼高的身高,又失血無力,她嬌小的個子,根本拖拉不動。
他甚至還在掙扎:“我說了,不用你管!”
“你閉嘴!”唐密雪忽然抬頭,對著他怒吼一聲,“我要你走,你就給我走!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就算是死,也別給我死在這個走廊上!”
周知言被唐密雪吼得都呆住了。
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大聲的說話,永遠都是一臉淡漠,即使他無論怎麼折磨她,她好像總是置身事外一般的表情,讓他總是看到她的臉,就覺得滿腔怒火;但是今天是第一次聽她發脾氣,這樣兇猛,這樣尖利,這樣的充滿了普通女人身上沒有的霸氣!
他幾乎驚怔般地被她用力地從地板上拖起來,直接推進診所裡的後手術室,然後把萬知診所的鐵門嘩地一拉,然後抄了一把剪刀就衝進了手術室。周知言被她按在手術檯上,尖利的剪刀嘩地一下子就剪開他身上被鮮血溼透的襯衫,然後冰冷徹骨的紗布,一下子就浸了上來。
周知方擰住眉頭。
她轉過身去飛快地消毒,戴上無菌手套,開啟消毒櫃裡的手術包,利落而清晰的直接把所有要用的手術工具在手術檯邊的架子上擺好放全。然後轉身往他胸口鋪上無菌布,很清楚地問:
“槍傷?什麼樣的子彈?”
“達姆彈。”周知言回答。
唐密雪的眼睫倏然一抖。
這種子彈已經在1899年的國際海牙會議中已經明令禁止使用,但是在黑市及黑道上,因為這種子彈的鉛頭綿軟,受到巨大沖擊進入人體之後,會呈散射狀,殺傷力極大,所以依然在黑市黑道上高價流行。
他居然碰到了使用這種子彈的人,所以才會傷得這麼深,傷得這麼重!
消毒紗布已經被他的血深深地浸溼,她皺眉,直接撕開那紗布,抄起準備好的麻醉針就刺進他傷口旁邊的肌肉裡。
“來不及全身麻醉了。”她低聲道,“痛就忍著。”
周知言皺眉,沒有回答。
但是她的鑷子一碰到他的傷處,直深進皮肉之中時,那種鑽心到劇痛的感覺,就從骨縫裡直刺入大腦,彷彿有一把鋸子正在割開他的皮肉,切割他的肋骨,在胸腔隔膜之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