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懲罰自己的抉擇:不再出現於他眼前。於是她被帶進三十六洞天之一的某溶洞被魔法泉洗去了關於他的所有記憶。
可此刻,在這鮮血流盡的此刻,塵封在她體內的魔法泉魔法消失了,她竟然想起了他年幼時的樣子,想起了那訣別時的一切——包括所有難過和恨意。
在死亡的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這一生中,她從無恨意,卻偏偏如此的恨自己和他。
她哭泣著將最後的咒語吟誦,“喇措哆喇咯嘁嚤哆嗦卡啦哩。”繼而將纏繞著灰色詛咒的權杖往前方一推,一道帶著紅光的光圈便襲向城外的戰場,無數惡靈隨光而散。
而祭祀神臺上呢,她虛弱的撐著失去神力的權杖勉強站著,雙眼昏花。
突然,她的目光被權杖上飄飛出的一張帶著鏤空花紋的金箔吸引,只見它掉入地面並“哊”的一聲沒入地面裂縫,搞得地下發出的叫聲不斷改變節奏,直刺耳膜。
若細細看,便可看到空中有無形的波紋跌宕起伏,攪得惡靈及軍隊都紛紛倒地,就連地面也隨之而舞。
黑蛟受到巫術攻擊,帶著銀色面罩的頭部被灼傷,於是翹頭望向城中的祭祀臺,那對綠眸中泛著黑色的斑斕,冷嘲一笑——一個無動於衷等待死亡的女人完全霸佔了它的瞳孔。
它突然一掃蛇尾,向城中奔去。而戰場上血漿飛濺,無數兵丁和惡靈甚至龐然大物們都叫囂著人仰馬翻滑倒在血泊中,攪了嗜血“魔軍”們的雅興。
在黑蛟那光溜溜的身軀靠近城牆時,才發現它變大了。那肚子和城牆一般高,身長十幾丈——真不愧為“十八閣”的第一魔鬥士,一路吞噬血雨和冤魂,迅猛成長。
蜀冥騎著大金烏(太陽鳥的名字)狼狽的躲過這驚天動地的一擊,見幾大惡靈居然隨著黑蛟一起奔向祭祀臺。於是將太陽神劍彎曲成弓,並從背上的金色箭筒抽出三支帶著紅芒的神劍,射向黑蛟和惡靈。
頓時,黑暗侵襲的整個天坑閃過三道紅芒,耀如白晝。好一片紅色的美景,可卻並無喜氣,鳴奏著死亡的哀傷。
三支神劍帶著毀天滅地的神威滅殺黑蛟和惡靈時,神樹上的鈴鐺“叮鈴鈴”響個不停,無數綠色的冥界指引使者飄飛而出,引著惡靈們進入神樹上的鎮魂銅燈。
“嘭。鐺鐺鐺。”
聖女血流盡,最後一絲熱氣沒入地下裂縫,頓時地下的聲響戛然而止,恢復了沉寂。她的屍體倒在了祭祀臺上,黃金權杖則順著血痕滾下神臺,跟著那繼續下洩的血液進入裂縫不知去向。
九大太陽神鳥受到感召,載著蜀將飛向祭祀臺,頓時天地颳起大風,地下的叫囂聲停止,而黑蛟身中三箭逃遁向北方,被雷電網擊中,落地化成一座綿延悠長的石山,三支神劍帶著紅光自動飛回蜀冥背上的箭筒,而三個箭孔潺潺流出清幽的泉水來。
就這樣,天坑中的第一女祭司和很多年邁的隱世高人都死了,為了押送惡靈們去時空漩渦,蜀冥命部下將整個戰場上的各種屍體丟到祭祀臺附近掩埋,並從神樹上取下了所有的鎮魂銅燈,把神樹及其它祭祀神器全部掩埋在祭祀臺附近。
如此,還不夠,九大金烏扇動翅膀,把城池外方圓千里之地的優質泥土全堆積於此,讓此形成了天坑中的一座孤山。
沒有任何血跡,沒有任何痕跡,沒有任何故事,彷彿沒有任何人出現過。沒誰想憶起這慘不忍睹的分離。不是嗎?
最後蜀冥等人在地下城勇士的接應下,帶著所有祭司後裔及關押惡靈的銅燈,去往了有著時空隧道的海域,透過時空隧道潛入海底,不再過問地面的任何事兒。
他們清楚的知道聖域聖者不會再造訪地球,再有界靈大戰,等於將地球變成終極墳場。除了在海底鎮守惡靈不讓它們去人間蠱惑人心,並不能阻止人性的黑暗與邪惡滋生蔓延。人性中的貪婪和劣根性是天生,就算聖者造訪也無力改變。
蜀冥在一處珊瑚礁的洞穴中消沉得近乎成魔,每日喝酒沉淪,看著手心的一根桃木釵,想著那從未看清也未接近過的女人的模樣。不,看過,唯一一次近距離見她,觸碰她,是她冰冷的屍體。
太陽鳥失去豢養的人,只得被放飛,不知所蹤——也許活得瀟灑自在,也許不能生存而自然死亡。
其餘後裔繼續在海底世界探索著未知、為人類的子嗣們準備著逃亡之路,誰知道未來的某一天,渺小的蟻群會不會起了滅人之心,而把人類吃得乾乾淨淨,甚至追殺到海底世界呢?
第十三章 漫漫一生
聖域中,因血月落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