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孔撥出,泛著死氣的小臉面色有些許的緩和。
助產師見小黑龍直立著身子,秒抓它的“七寸”,快又準的揮動右手中的水晶棒,切割掉寄生在嬰兒肚臍上的龍尾,並玩味的將它提到自己眼前一尺遠,回了它一個挑釁的眼神。
小黑龍被握著死穴,不敢掙扎,委屈的耷拉著長尾巴,歪嘴吐出紫黑色的舌頭、那雙猙獰的眸子瞬間露出絕望,可轉瞬又充滿了喜色——它和小嬰兒分開的瞬間疼痛至極,生命氣息快速流逝,但吸入第一口空氣後,體內又快速的恢復著生機,黑色的身軀因靈氣的納入漸漸通透,布上鮮紅的龍紋。
助產師在聖域“醫道聖手”排行榜位列前十,可接生的這幾千年中卻從沒見過性格這般極端的寄生魔龍,雖然它變異後有著迷人的外表,但卻不能迷惑她的判斷力。“小黑龍天性自傲狂妄,屬性雖強但反骨極深,有朝一日必成禍患,不可留。”
殺念生,助產師把小黑龍按在角落中的圓形刑臺裡,而她手中的水晶棒隨著殺念萌生自動升級成水晶刀,割向小黑龍的七寸。
初生的小黑龍那雙透亮的眸子充滿不解和無辜,但它清楚的看到此人眼中的狠厲和決絕,於是用盡餘力晃動身子盤纏她的手腕,想讓她放下屠刀。這一抵抗,讓封閉的手術室颳起微風,如漣漪般震盪開。助產師的手腕被勒出淤青,右手自動鬆開,水晶刀下墜到快觸及刑臺時憑空消失。
幾位醫生的衣袍猛然間被風撩動,除主刀女醫生外,都尋風而望,看向角落中的刑臺。年歲稍長的醫生看了眼刑臺中的小黑龍,對著助產師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可如此滅殺”。助產師心領神會,想從盤繞的龍身中抽出自己的右手,試了幾次,都無果。好在另一位助理醫師幫她掰開龍尾,才得以自由。她並未管手腕上的淤青,抬手輕點刑臺上的機關,將小黑龍關在透明的盒子裡。
盤子中,小嬰兒漸漸掌握了呼吸方法,憋得發紫的臉蛋褪去部分死氣,紅潤起來。
助產師一邊給他包紮冒著黃水的肚臍眼,一邊用餘光觀察著盒子裡的小黑龍。只見在紫光的烘烤下,自命不凡卻投錯胎的小黑龍痛苦的掙扎著化成無數離子消失不見。若它出生在魔界,當然不會被判死刑,反而會得到魔界天才應得的所有饋贈和禮待。
當盒子中小黑龍幻化的離子全部消失,髒兮兮的嬰兒突然哭喪著臉、癟著嘴巴,發出了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聲音:沙啞的撒嬌哭泣。
孕婦聽到他的聲音,難過的狐疑:難道自己處於絕望哭泣時,他也在*裡不停的哭鬧,以至於開嗓便成了破喉嚨?而自己成了不喜言語之人。
助產師將嬰兒抓在手中,想捧到孕婦跟前。待嬰兒離開手術檯後,個頭猛然間變大數倍,如同變戲法一般。這時可清楚的看到他胖嘟嘟的右腳踝有一道一寸寬的紫黑印記,後腦勺有一條兩寸長、半寸寬的星域圖紅斑。很明顯,右腳的印記是被小黑龍長期桎梏而血流不暢所致;後腦勺的紅色圖形是微血管爆裂而形成。也許他和小黑龍在“小房子”**同成長時,也因外界的緣由生出各種情緒,脾氣暴躁的爭執過、決鬥過。
“是個兒子,你親下他屁股。”
初為人母的女人晃了眼被遞到自己跟前的嬰兒背影,便立馬緊張的閉上眸子,不敢正視這個冷得發紫而蜷縮一團的胖嬰兒——他,是自己的寶寶?
女人被麻醉且固定在手術檯上,完全無法移動。助產師直接將孩子的屁股湊到她嘴邊,表示她吻過自己的寶寶了。
這一刻,她那噙滿淚花的眸子終於困不住情緒,冰冷的眼淚從眼角滾落,冷得她的臉頰起了無數雞皮疙瘩。“這是什麼形式,都沒做過這樣的心理準備。”她在心裡又喜又遺憾的埋怨著。
多麼霸道而不容拒絕的索吻!
轉瞬,她睜開霧氣迷離的眼眸,想細看孩子究竟長什麼模樣,可助產師卻抱著渾身冰冷的小嬰兒離開了,“現在送他出去穿衣服。”
女人心疼且意猶未盡的盯著助產師消失的方向,感覺疑雲重重:不是拿了新生兒衣服和被子進來嗎?這麼冷的冬天,讓他光溜溜的出去,外面還有那麼長的過道,又沒空調,剛出生的孩子,能適應嗎? 他冷得如同沒體溫,難道他哭了一聲就死了,所以衣服被子都不裹就丟出去?……
悲觀的她終於崩潰得閉上眼眸,陷入沉睡。
時光靜逝,當她睜開眸子時,已是月亮西斜。溫潤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溫柔的照拂在透明的嬰兒車中,熟睡的嬰兒被裹在女人前些日子才縫好的粉色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