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均由我一手處理。父皇已不理政事,頤養天年,定下半年後即禪位於我。”
寧覺非只是淡然一笑:“然而太子殿下現在仍是太子殿下,並不是皇上。寧覺非現在也同樣仍然是寧覺非,而不必入朝為官。”
淳于乾冷靜地看著他:“真的只是寧覺非嗎?”他臉上一直是平靜如水,隱隱間卻有著無比的威嚴。皇權在他身上,已賦予他更多的威勢,卻不再有過去的顧忌。
寧覺非仍然微笑,晶亮的雙眸直看向他:“當然,難道太子殿下有何疑惑?”
淳于乾穩穩地說道:“先生若堅持做局外人,便應與北薊劃清界限。”
寧覺非沉沉地笑著:“若是躲不過,我會做下棋的人,卻不會當棋子。”
“觀棋不語真君子。”淳于乾目光如電,逼視著寧覺非。“本王費盡心血,付出如此代價,為先生入仕鋪平道路,其中誠意之殷之切,有目共睹,已足以感動天下賢能。若先生執意不願為官,我也並不相強,便只請先生袖手旁觀。本王今日再三退讓,還望先生三思。”
“請太子殿下放心,我定會再三考慮,做出決定。”寧覺非笑意漸濃,肯定地道。“落子無悔大丈夫。”
“好。還望先生莫要辜負我一片心意。”淳于乾面色稍霽,笑道。“我便靜候佳音。”
寧覺非笑了笑,忽然問道:“江從鸞還在翠雲樓吧?”
淳于乾微微一怔,便漫不經心地笑道:“先生若是要做下棋的人,便得勇於棄子,不能有婦人之仁。歷來拖泥帶水、瞻前顧後的人,都是輸家。”
寧覺非聽了,不由得大笑:“說得好。太子殿下,若能與你對上一局,一定非常過癮。”
淳于乾笑容可掬地道:“那小王一定甘拜下風。”
“太子殿下過謙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淳于乾臉色一正,對他一拱手:“寧先生,小王自有雄心壯志,還望先生不棄,相助左右,小王便如虎添翼,再不懼胡人威脅,從此南楚百姓安居樂業,先生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了一遭。如今先生大名已傳遍南楚,令國人無不歡欣鼓舞,若先生肯輔佐小王,實為南楚萬千黎民之幸。”
寧覺非聽他滔滔不絕地說完,這才淡淡地說:“太子殿下和滿朝文武的誠意,覺非都已領教了,也十分感佩。不過,茲事體大,我需得再三考慮,方能決定。”
淳于乾立刻點頭:“好,便請先生三思。”說著,他放下茶碗,站起身來。
寧覺非知他要走,卻坐著沒動。
淳于乾上前兩步,深深地看著他。
寧覺非漠然不動。
淳于乾忽然輕聲說道:“覺非,我一直惦記著你。”
寧覺非靜靜地看著他,緩緩地道:“多謝太子惦記。”
淳于乾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過去之事,純屬誤會。有聖賢雲: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本王無心之失,今已全力彌補,覺非便不要再責怪了吧?待你與本王相處一些時日,自然明白本王是怎樣的人。”
寧覺非轉過了視線,不再看他,冷淡地說:“不論有心無心,過去種種,你不是都已將之埋葬了嗎?”
“是的。”淳于乾胸有成竹地一笑。“確實已全部埋葬,自此我永遠不再提起。覺非,你先歇著,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寧覺非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出了廳門,大步流星地走在林蔭道上,筆直地向大門而去。那身姿,那動作,全都是一切盡在手中掌握的堅定。
他走後不久,淳于翰便跑了回來。正在高興,淳于朝卻帶著一幫年輕的文臣武將湧進府中,將寧覺非熱情地團團圍住。淳于翰氣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寧覺非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卻能夠感覺到他們內心的激情和雄心。他安靜地凝神聽著他們談笑風生,感覺到他們的言語之間對西武和北薊並無畏懼之心,反而躍躍欲試。他聽出這些人全都是新貴,初出茅廬,不懼猛虎,對自己卻是單純的滿懷敬佩,還有即將同朝為官的興奮。
有一位長得虎頭虎腦的小將問他:“寧公子,聽說你這次是跟著北薊使團一起來的,你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
寧覺非不想多說,只淡淡地笑道:“順路。”
其他人便恍然大悟,有一位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興致勃勃地道:“聽說寧先生這次在北薊的賽馬節上勇奪金章,真是大長我南楚志氣啊。”
大家正在喝采,卻忽聽有人嘀咕:“怎麼我聽說他一直住在北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