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南楚使臣去臨淄回禮。為保證我國使團的安全,將派出一萬鐵騎護送他們至燕屏關。”
寧覺非聞言一愣,片刻之間便回過味來。
看著雲深,他又是驚愕又是感動,一時卻啞口無言。
他們如此作為,只怕泰半都是為了自己,可又故意裝成是為了公事。考慮得如此周到,好讓他不去領情麼?可他又不是駝鳥,將頭埋進沙堆裡便可以騙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呆了半晌,他才費力地道:“雲深,你不需如此。”
雲深卻輕描淡寫地道:“並不是為你那大哥,也不是為你,不過是湊巧而已。那淳于乾在臨淄鬧得那麼大動靜,也正好藉機派人去瞧個究竟,做到心中有數。”
寧覺非看著他,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雲深卻對他微微一笑:“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有北薊萬名鐵騎護衛,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有這麼大膽子,敢截殺兩國使臣。”
寧覺非看著他溫潤的笑顏,一時卻張口結舌。
雲深瞧著他呆若木雞的模樣,竟是前所未見,卻是十分可愛,不由得笑意更濃。
寧覺非鼓足了勇氣,才費力地道:“可我……我昨天已經答應我大哥了,這……總不能出爾反爾。”
雲深的笑容頓時僵住。他握緊了拳,半晌沒有說話。
寧覺非看著他,誠懇地道:“雲深,我真的只是陪他到燕屏關就回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答應了你,也絕不食言。”
“你……”雲深冷冷地看著他。“我在你心中,便總是排在你大哥之後麼?”
“當然不是。”寧覺非脫口而出。“你們不一樣,他是我大哥,你是我……朋友。”說到最後,他漸漸低下頭去。
“朋友?”雲深的臉上似是有一絲冷笑。“什麼朋友?”
寧覺非囁嚅道:“最好的……朋友。”
雲深沉默了半晌,寧覺非竟是不敢抬頭看他。
終於,雲深嘆了口氣:“覺非,你若執意要隨你大哥而去,自也由你。”說完,他便起身離去。
寧覺非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頓時伏在桌上,心道,雲深,別生氣,我一定會回來,到時候,我定會還你這份人情。
這之後,他再也沒見到過雲深,卻也不敢探問。
第二日一早,他便去向雲深辭行,卻聽書僮說,雲深在凌晨便進宮了。他想了想,只得作罷,吩咐書僮告訴雲深,他走了,不過一定會回來。
看到他快馬趕到,等在城門口的荊無雙頓時笑逐顏開,他身邊的陸儼等人和喬裝成隨從的淳于朝也都是眉開眼笑。
荊無雙和顏悅色地道:“賢弟稍待片刻,我們等北薊的使團一到便出發。”
寧覺非便點了點頭。
這時,只聽見大地震撼,城外的原野上一支北薊騎兵如飛馳來,瞬間便到了他們近前,隨著一聲令下,萬馬齊齊停住,整個隊伍整齊有序,紋絲不動。
荊無雙看到這支隊伍的軍容風貌,似是感慨萬千,臉上神情極其複雜。
片刻之後,城中馬蹄聲大作,一支馬隊賓士而出。
前面一人騎著白色駿馬,身穿白袍,銀鞍銀鐙,標緻之極,卻正是北薊國師雲深。
寧覺非頓時呆住。
雲深瞧也不瞧他一眼,只是領著隊伍馳到荊無雙身旁,勒馬站下。
荊無雙也很是詫異,看了他一眼,便去看他旁邊的那人,客氣地問道:“秦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那位身穿北薊文官服飾的老人十分有禮貌地解釋:“荊大人,我們這次出使南楚,正使已改為敝國的國師雲大人,老夫改任副使。”
“什麼?”荊無雙瞪著雲深,似是掩不住心裡的怒火。
雲深衝他一抱拳,冷冰冰地道:“荊將軍,請。”
荊無雙眼中噴火,衝他抱拳還禮,沉聲道:“雲大人,請。”
第三十一章
原野上行進著一支長長的隊伍。
這隻隊伍十分奇特,一邊是南楚的三千兵馬和長長的馬車,一邊是北薊的一萬重灌騎兵,兩邊都是軍容嚴整,一絲不苟。
隊伍前面,一邊是騎著玉花驄的南楚將軍荊無雙,一邊是騎著“白雪”的北薊國師雲深,一個身著銀衣,一個穿著白袍,二人看上去都是翩翩佳公子,偏偏都同樣板著臉,均是一言不發。
當中夾著一匹火紅色的駿馬,馬上是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衫的美少年,卻是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