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已畢,斎藤大佐竟忍不住心中的狂喜,拽起端坐的夫人在廳中舞蹈起來,我心中愈加起疑,暗道:“這棒槌雖然金貴,但卻是可以拿錢買到的東西,縱然有一個會抬棒槌的人出現又有什麼理由這麼高興呢?”,不待我思考完畢,腦後冰冷的槍口頂著我和郡主的腦後,我倆無奈只好跟在李管家身後慢步前行。
出了門後,外面的警戒愈加嚴密,幾十條槍在我身前身後指著,即使沒有郡主在場我怕也難以全身而退。不消多時,我們被帶進一間石獄,我抬眼觀看:只見這監牢製得異常牢固,每間牢房的三個側面都是奇厚的石牆,進出犯人的入口被雞蛋粗細的鐵欄杆橫著,顯然不是對待普通犯人用的。李管家一指欄杆令軍兵把門開啟將我倆推了進去,而後一把人腦袋大小的巨鎖被緊緊扣在門上。門外正對著我們的乃是一張方桌,典獄長的前身正對著我們,若想在牢內有什麼動作可謂勢比登天。郡主此時顯然有些沮喪,抽泣道:“霖哥!我不知道事情竟然能走到這步,要不……要不我乾脆公開自己身份,想這些日本人如何刁蠻起碼也要給我哥哥一點面子!”,我忙阻道:“不可,不可!你之前已鐵了心不再回到王府,倘若此事驚動了王爺不就等於再入樊籠麼?再者說了,我現在對日本人的反應十分感興趣,我倒要看看他們的葫蘆裡頭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你放心,以霖哥的武藝,終會遁逃出這裡的,到時候我自會給你一個自由自在的生活的!”,郡主聽罷默不做聲,依舊坐在牆角自責哭泣。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我抬眼一看來者正是之前的李管家,在他身後跟著兩個青衣小廝,每人手中都提著一個食盒,只聽得他邊走邊道:“奶奶的,你被拘在裡頭反而過得如天上人間一般,這他孃的又是何道理?”,我忙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管家答:“爺爺平日一餐也只是一葷一素搭配著吃,你看大佐欽令給你們做的……”,說罷,他抬手讓兩個小廝將食盒放下,甫一掀蓋只聞得一股香氣從中溢位,我低頭一看食盒中正擺著四樣葷菜,分別是:青椒牛肉、紅烤整雞、溜肥腸和武昌魚。李管家閉眼提鼻子一聞顯得甚是陶醉,朝我罵道:“老子在這兒混了數十年也未受過如此款待,倒是你這個毛頭小子……孃的,氣死老子了,老子非要你吃剩的”,說到此處,李管家伸手將烤雞的一條大腿兒拽下來塞入嘴中,又在青椒牛肉中的牛肉撿了兩塊兒嫩的細細品味,待他將每盤菜都品過之後,才吩咐兩個小廝將四個盤子從牢底的縫隙裡塞了進來,之後又揚長而去了。
待李管家走遠,我和郡主對視一眼,郡主將頭歪至一側故意不看那些餐盤,我心裡知道:她經過這一番折騰,肚腹之中早已飢餓難耐,於是便將四盤菜端進勸道:“郡主,和這種小人鬥氣犯不上,快來吃些東西吧!”,“我不吃!”,郡主依舊嘴硬,眼神卻開始有些動搖,我見罷忙抓了一塊兒牛肉塞到口中讚道:“這牛肉炒得真好,火急,肉也香,應該是關東獨有的野犛牛!”,郡主一聽嚥了一口吐沫,依舊將臉扭到一旁說道:“我自打降生還從未吃過別人剩食,這些東西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吃!”,我長嘆一聲說道:“唉……郡主,看來你頭腦之中還是保留那些害死人的觀念!”,郡主忙問:“霖哥,你說什麼‘害死人的觀念’?”,我一屁股坐在草蓆之上,道:“其實按照‘民主’的觀念來說每個人生來都是平等的,不論是你還是剛才送飯的兩個小廝,全都平等”,郡主驚道:“但我皇阿瑪、皇額娘可不是這麼說的,其他人也不是這麼說的。他們告訴我道,天下是我們的,其他人都是奴才!”,我又搖頭問道:“奴才?倘若你下世投胎成了一個漢人,難道你也甘願自打生來就被人稱為‘奴才’麼?”,郡主聽完將頭低下不言,此後屋中氣氛變得有些沉悶,良久,我與郡主說:“倘若你不覺得我這個漢人也是個奴才的話,就過來一起吃飯吧”,郡主聽罷身子一顫,將身子探過來和我一起抓起魚和牛肉一同狼吞虎嚥起來。
日子就這麼過了三四天,每天李管家都會給我們送飯,他每次也要先羞辱我們一番之後再把殘羹冷炙順著門縫遞進來。我心裡一直懸著,一直不知斎藤大佐那日大驚失色的原因,更不知他整日拿著這樣的好菜好飯地供著我們所為何故。當日子過到第六天日的下午,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皮靴的走步之聲。不消片刻,遠處的囚門開了,斎藤大佐陪著一個穿著土黃色軍裝的日本軍人走近廳內,斎藤大佐一揮手將獄中所有無關人等全都打發出去,只留下我們四人。只聽得日本軍人指著我問道:“斎藤大佐,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他麼?”,斎藤大佐畢恭畢敬地答道:“櫻井閣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