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了,趕上好時候還能吃到你燕叔做的人參田雞湯呢。這池塘裡的新鮮魚蝦也都是管夠的,吃到你飽為止”,獨孤璞祭出瞭望梅止渴的絕技,把我和含炯說的眼珠子直冒綠光。我倆鼓起最後的一點兒力氣跟著獨孤璞繼續走,不一會兒就到了池塘邊上,池塘兩側有兩條小路。我和含炯受了田雞湯的誘惑,想都沒想,下意識地選擇了最寬闊的泥土小道。獨孤璞見狀,急忙把我們制止住。我回頭詢問原因,獨孤璞笑道:“和我的房子是一個道理,有埋伏。你們看,這十幾間房屋在表面上看,好像都是獨立的,但其實都是你燕叔出資所築,說白了,從外邊看像個村子,裡面住的都是自己人。做你燕叔這一行的,比我做玉器買賣還要危險,報復的、黑吃黑的事情屢見不鮮,為了自保其身,就只能在居所附近做點兒手腳了”。
“獨孤前輩,我們不走土路,那要怎樣才能到達池塘西岸呢?如果兩邊都是埋伏,恐怕只有飛才飛的過去。況且,燕叔埋伏的區域是不是大了一些?我覺得這很容易誤傷了無辜啊”,我疑惑地問道 。
“這村落三面環山,外界很少同這裡聯絡,來這裡的,無外乎就兩種人:一種是朋友,另一種是敵人。朋友都知道路怎麼走,而敵人,踩到池塘邊的小道上,就會被淤泥陷進土裡去,成為池塘裡魚蝦的食物。”說完,獨孤璞帶著我們來帶池塘東邊兒的一棵柳樹前,伸手在樹枝裡掏了又掏。 首發片刻之後,他手裡多了條繩子,再使勁兒一拉,只見池塘西岸的小船竟顫顫悠悠的飄了過來。獨孤璞滿意地看著池塘,小船越拉越近,不一會兒,它就從被獨孤璞從西岸拉到東岸。我在心中暗暗稱奇,對燕叔的崇敬再一次得到了升級。小船靠岸之後,我們三人上船,旋即我又發現有點兒不對頭,船上空空如也,甚至連槳都沒有一支,正當我要發問的時候,身子猛的一晃,小船竟然自己往西岸遊了。
池塘並不太大,小船慢悠悠地行了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到達了西岸。快要到岸邊時我才發現,原來在西邊也有一棵柳樹,其粗細高矮都與東邊的那棵無甚異同,樹上也順下一根繩子,而繩子的末端,就握在一個瘦的皮包骨的老者手裡。藉著月光,我仔細打量眼前老者:只見他身高六尺不到,顯得瘦骨嶙峋,看身板兒像是一副病態的模樣,再往臉上看,古銅色的面板佈滿褶皺,小鼻子,小嘴,花白的八字鬍稀疏地掛在兩旁,雙眼在月光的反射下有如電光,那感覺,與黑夜中的野貓極其相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凡的詭氣。我心中暗想:如果沒有猜錯,這位就應該是燕叔了。
老者用力把船拽到岸邊,把綁繩重新系回到柳樹上,一手一個,把我和含炯抱下了船。按我和含炯的理解,接下去我們看見的,應該是人參田雞湯。不過事與願違,老者沒有接獨孤璞下船帶我們進廳用餐,而是做出一件讓所有人都吃驚的事兒:他腳尖兒一抵船頭,大腿往下一踹,一腳就把船挑了個大翻個兒。獨孤璞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讓船扣進了池塘裡。看來獨孤璞的水性並不太好,在船下手刨腳蹬地撲騰了好一陣才從船下逃了出來,而且力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老者微笑地注視著獨孤璞的慘樣,單腳踩著塘邊的黑石頭看熱鬧。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我和含炯都鬧楞了,眼前的老者是否就是獨孤璞所說的燕叔?如果是他,他為什麼要如此對待獨孤璞?
我和含炯自小都是旱鴨子,誰都不會游水,再加上突如其來的驚嚇,誰都不知道要如何展開營救。獨孤璞在水裡手忙腳亂,慌忙之中又喝了好幾口冰涼的池水,身子慢慢地往下沉。岸上的老者見火候差不多了,雙腿一彎,雙臂一併,“嗖”的扎進池塘裡。片刻過後,老者一手撥水,一手夾著獨孤璞從容地游上岸來。經過一番的推拉按壓,獨孤璞吐出在池塘吞下的池水和野草,慢慢地甦醒過來。
“你這個老不死的,什麼時候鬧不行,這回你可耽誤了大事了,我敢保證,你肯定會後悔?”,獨孤璞有氣無力的說。
“你這個小不死的,你來能有什麼大事兒?還不是來看你那不正調的兒子?你小子把老婆和兒子往我這裡一扔倒是省心了,你知道我整天讓他倆娘折騰得有多辛苦?剛才這一肚子水,就算是老夫對你這些天推卸責任的小小懲罰”。
“我說過你會後悔 …… ”,獨孤璞喘了幾口氣,又吐了一地水草和蝌蚪。
“你就別賣關子了,你能有啥讓我後悔的東西?”,老者對獨孤璞的話深表質疑。
“《龍興風水圖志》…… 真版的,就放在我身上”,獨孤璞指了指自己胸口。”,獨孤璞有氣無力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