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改良了傳統的冶煉技術,又在其中添了不少的他材料,試驗了幾百回才研究出來的寶物”。燕叔邊說邊像愛人一樣地撫摸,待他擦去了上面的積塵,鋒利無比的刃口立刻冒出一股寒光,看來這果真是盜墓賊千金難求的尖兒貨。
燕叔得了寶貝,心情異常的激動,當場就甩給商行老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老闆根本沒有想到燕叔出手這麼闊綽,忙令夥計用油布把那兩把工兵鏟包上帶著。他哪裡知道,眼前這個乾瘦的老人,就是京城潘家園黑市裡最著名的盜墓賊,他隨便挖開一個盜洞就有數不盡的財寶首飾,怎能在乎這幾千兩銀子。一切貨物都已包好,船老闆親自出馬,牽驢套車把貨物押運到碼頭 —— 看來商行老闆在蓬萊還是滿吃得開的,就連德國崗哨也不加阻攔。
貨品在船老闆的掩護下被成功運上了船,燕叔為了穩妥,把那些敏感物品都覆到了黑布之下,一切都異常順利地進行著。商行老闆見事已辦妥,便提出要返回店鋪照顧買賣。燕叔是個老江湖,透過藏貨和過路這幾件事兒的力度來看,商行老闆不是一般商人,起碼在蓬萊島上是一個黑白通吃的面兒上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時候,能遇到這樣的人,不利用一番哪能輕易放走呢?眼下我們剛剛失去了之前掌舵的船老大,在海上已經舉步維艱,如果能託商行老闆的關係圈子,僱到一個經驗豐富的舵手,豈不是一樁美事?
打定主意,燕叔便和商行老闆打兒起了感情牌。這老闆本是個財迷,之前已被銀票砸的暈頭轉向,再被燕叔這麼一捧,就更加飄飄然了,倆人親熱地擁在一起,做出一副相見恨晚的姿態,就差跪下拜把子了。很多人都說友情虛偽,人心不古,其實在我看來,尋常人的友情就和窯子裡的供求關係一樣,我花錢,你辦事兒,大家都受益,如此而已。
但戲還是得演,就像窯姐兒,雖然一天要接二三十個客,但每次仍要裝的像黃花大閨女似的。燕叔和老闆兩人,當然也要走經歷這個過程。男人與女人不同,倆女的要好,就愛相約一同逛街,一齊去買些折價的水粉胭脂和綾羅綢緞;但倆男人要好,不是喝酒就是一同逛窯子,當然燕叔和商行老闆還沒熟到一起逛窯子的地步,只好先去喝酒。經老闆介紹,我們被帶到蓬萊最高檔的一間酒樓:望仙樓。
望仙樓坐北朝南,毗鄰渤海,隔窗望去,海濤波瀾壯闊,潮起潮落,甚是好看。此時正是飯口,一樓的座位早已被佔據一空,眾人只好在掌櫃的帶領下,來到二樓的單間兒。我們所進的房間名叫水仙廳,屋裡裝飾得古樸高雅又不失靈氣,讓人看了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快。商行老闆顯然已是這兒的老主顧,不用拿選單,就點了一桌子的好酒菜。我在心中暗想:“賺了那麼多,也該你出回血了”。
燕叔依舊很大方,從始至終從沒讓老闆往外掏一文錢,隨手就扔給掌櫃的五十兩銀子的銀票 —— 燕叔甚是瞭解經商人的心理:越有錢的,就越摳門;越沒錢的,就越愛窮裝。酒樓掌櫃一見燕叔出手如此闊綽,也立刻縮回三孫子的形態,對我們畢恭畢敬,商行老闆當然也跟著沾光,顯得特別高興。酒席宴上,燕叔不談別的,專挑肉麻的嘮,把商行老闆說得滿臉紅潤,神采熠熠。我在心裡暗想:“錢可真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一個乾巴老頭對另一個乾巴老頭的感覺,比一位妙齡窯姐還好”。
撂下我在心中胡思亂想不提,獨孤璞、燕叔和商行老闆三人推杯換盞,走了好幾個來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個人都有點迷糊,趁著一絲醉意,燕叔繼續給老闆套夾板:“咱哥仨今日能夠相聚蓬萊,是老天賜予的恩惠,老弟能冒著風險賣給我們這麼多尖兒貨,真是令老哥我感激涕零啊”,商行老闆一擺手,打了個嗝,吐出一口酒氣,晃著頭說:“天下人管天下事兒,都是老天爺底下的子民,能碰上就是緣分,你們還客氣個啥?兩位哥哥,我也在商場上混跡這麼多年,從一打眼我就瞧出,您二位呀,絕對不是平常人”。獨孤璞抿了一口酒,笑道:“老弟,那依你看,我們像是幹什麼的?”,商行老闆澀澀地笑了笑,答道:“小弟不敢說”。燕叔一揮手:“但說無妨”。老闆夾了一口菜,壞笑了一陣,才抬起頭來說:“按您二位花錢的力度,我覺著,你們不是倒騰鴉片的毒販子,就是倒騰大姑娘的人販子”。燕叔和獨孤璞聞聽此言,差點兒笑噴過去,就連我和含炯都笑得鑽進桌子底下,敢情外表正派倆乾巴老頭,在商行老闆的眼裡,就是倆皮條客。
眾人笑罷收勢,燕叔喘了口氣兒,緩慢地說:“誒呀老弟,你還真敢想,我們是做正當買賣的,被你這一說,竟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商行老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