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思索了一會兒,搖頭笑起來:“四王爺的話很奇怪,皇上要打仗,我如何能阻止?又如何阻止得了?再說、這一阻止就是通敵叛國啊,四王爺不是害我嗎?我可不敢做這樣的事。”
對於他這樣的說辭,君惜墨早就料到,不慌不忙的說:“你手中握有重兵,又獨立特行,知道許多他的秘密,這樣的人自古都不被帝王容納,除掉你是早晚的事。常言道:先下手為強。趁著他出兵,國都空虛,這是最好的起兵時候,至於叛國一說……他當年奪取皇位的手段並不光彩,誅殺諸位皇子也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所以,只要你願意,你有完全的理由和立場來反對他!”
宇文恆聽著,笑意輕柔:“可是、我對皇位並不感興趣。”
君惜墨似有若無一笑,說:“宇文卓不是有三位皇子嗎?隨便你擁護誰,誰又能不贊同,到時候你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
宇文恆揚聲大笑:“看來,你都幫我想好了。”
君惜墨沒有再說,只等對方表態。儘管表面沉靜無波,可實際他的內心很緊張,宇文恆的性格以及彼此之間的關係,使這場交易存在太多變數,他並沒有把握對方會答應,不過是奮力一試。
沉寂在屋子裡蔓延,房外山林的呼嘯變的異常清晰。
突然,宇文恆笑了,帶著淡淡的譏誚:“想不到你我會有合作的時候,怎麼能讓人不諷刺?”
君惜墨明白,他是答應了,頓時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
宇文恆望著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少頃說:“君惜墨,幾年前我不覺得不如你,如今更不覺得你比我強。這次的合作不代表以後,昭兒的存在已經不是為了報復,她是我的王妃,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你不用再掛心了。另外、她懷孕六個多月了,不適宜勞累,我為她在王府修了佛堂,以後崇德寺她就不會去了。”
之前的默默放行,最初是報復計劃的一部分,後來是愧疚而想彌補,如今、他已經沒必要繼續這樣。
君惜墨只簡單的說了一句:“昭兒是我的結髮之妻,我不會放棄她!”
宇文恆無聲的笑笑,離開了農舍。
宇文恆走後,君惜墨獨自在房中佇立,想到懷孕六個月的昭兒。孩子都會調皮了,也不知她是胖了還是瘦了,只希望隨著這個冬天結束,他們能重新團聚。
一夜北風,從入夜開始就下起縹緲大雪,君景澤下午的時候進宮。因天氣的變化,太后的身體感染了風寒,他入宮來看望,太后順便留他用晚膳。
看到他一直站在門邊發呆,臉上的表情那樣陌生,顯得那樣心事重重的憂慮。太后多少也猜到一些:“景澤,別一直站在那裡,當心著涼。過來,陪母后說說話。”
君景澤笑笑,走到她身邊坐下,太后把身邊的一隻小暖爐塞到他懷裡。他卻笑著說:“母后,你也太擔心了,我穿的很多,不會凍著的。倒是母后你,要多保重身體。”
“人老了就容易得病,沒什麼的。”太后看著他,雖然心疼,但有些話卻不能說出來。“景澤,你有空的時候多去看看你皇兄,他向來是很疼你的,若是他有困難,你也幫著排解排解啊。”
聽著母后話中有話,君景澤笑著點頭:“我會的,母后。”
太后望向門外,夜越來越沉,雪越下越大,於是挽留道:“雪下這麼大,你就別出宮了,住一晚吧。”
君景澤也望向夜色中的白雪茫茫,點頭:“母后,我去看看皇兄,您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好!”太后寬慰的含笑點頭。當初對於他閒散貪玩的個性,她是很慶幸的,因為這樣就不會和親兄弟發生權勢爭奪的事情,哪料到……現在還是走了這一步。內中詳情雖不瞭解,可她知道和什麼有關,她雖是太后,是母后,可又能怎樣?
太監在前面挑燈引路,沐著大雪,君景澤前往養心殿的三希堂。像這樣冷冽的天氣,又是晚上,君臨風一般會在三希堂批閱奏摺或者看書。即將到三希堂門外,他略微停頓了兩步,從亮著的窗戶上映出坐立的人影。太監先一步去通報,他隨後走了進去。
一看到他進來,君臨風就放下手中的摺子,笑著說:“景澤,我還以為你沒空過來呢。”
“皇兄這麼晚還忙嗎?”彷彿間二人似乎有些生疏,或許帶著心虛,君景澤不敢正視他的目光,進門口就坐在支著棋盤的桌邊。望著棋盤,突然覺得灼燙刺眼,就怕異樣引起他的多疑,於是隨手抓了枚棋子把玩。
君臨風起身坐到他對面,知道他滿腹心思,對於這個弟弟,他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