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前王妃的關係?
還沒相識,就先被討厭,這種感覺實在不太好受,但是她也無可奈何。
這樁婚事,原來就非她本意,她也是被逼著上花轎的。
雖然她選擇了認命接受這樁婚事,但並不表示她對所有的人事便都不在乎。
還好,一路上,王爺一直緊緊地牽著她,似乎知道她非常不安。
有了他的牽持,她才不至於因為過度緊張僵硬而絆腳跌跤,不然她丟臉事小,讓王爺和祖父失去顏面,落為笑柄,那可就慘了。
想起王爺牽著她的那雙粗硬大掌,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在《詩經》上看過的一句話——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悄悄握住自己曾被王爺牽住的手,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穩定心神。
她坐在喜床上,心裡帶著不安,帶著悸動,對婚後的日子既茫然,又忍不住帶著一絲期盼……
突然,臉上的喜帕被人揭開,她微微驚跳,臉蛋不自覺地羞紅起來。
腦中一直胡思亂想,竟然沒發覺王爺回房來了!
她抬起頭來,看向一身喜袍的男人。
雖然奉兒一直不斷地告訴她,寧西王爺是個長得好看得不得了的男人,但她從沒想過,他竟然會這麼的俊秀英挺,好看到就算他現在是用冷淡的表情看著她,也會讓她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這人……已是她的夫君……
她滿臉羞紅,這才真正有了新嫁娘的心情,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來,竟然再也不好意思直視他的雙眼。
司徒夜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神深不見底,像是在評估什麼,又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
鬧洞房的女眷僕婦們圍了過來,打趣地說著許多早生貴子、白頭到老等等的吉祥話,司徒夜明微微一笑,很知趣地對每人送上一份紅包及道謝。
女眷僕婦們一來因他身分尊貴,不太敢開過火的玩笑,二來看在分量不少的紅包,悄悄掂了掂後,大家皆很有默契,意思意思地又說了一些賀話,就匆匆退出新房,將千金春宵留給兩位新人。
人們一離開,房裡突然陷入奇異的安靜。
她咬著唇、絞著雙手,不敢大聲呼吸,就怕讓他聽到她急促而紊亂的吸氣聲。
當司徒夜明在她身邊慢慢坐下時,她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就怕她會被他身上的濃濃酒味給醺暈了。
過了一會兒,司徒夜明慢慢開口。
“你的閨名,是瑤馨?”
“是的,王爺……我家人都喚我馨兒。”
她小聲回道,頭垂得更低。
他的嗓音很好聽,她的名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讓她心口一陣發麻。
他輕笑一聲。“馨兒,不必如此拘禮。在人前,你我必須以王爺、王妃互稱,這是禮法。至於私下,你稱我一聲爺就可以了。”
“好的,爺。”
她面如火燒,小小聲應道,頭垂得更低了。
他瞧著她細白的頸子,笨重的鳳冠壓在上頭,讓他覺得她的頸子都要斷了,忍不住伸手摘下她的鳳冠。
她有些受寵若驚,也趕緊抬起手來,要幫忙一起摘下鳳冠,但卻不小心碰著他的手,像被燙到般,倏地又縮了回去。
司徒夜明輕笑出聲,將鳳冠拿了下來,放到桌邊去,將交杯酒端了過來,把其中一杯遞給她。
“馨兒,別緊張,先喝下交杯酒。”
“嗯……”她點點頭。
她將酒杯接了過來,差點直接就要喝了,還好司徒夜明輕輕制止了她的動作,示意她與他互挽,啜飲酒液。
她笨手笨腳地跟隨他的動作,交杯動作讓他們兩人的距離變得好近、好近,她更加緊張,想也沒想的就一口飲光杯裡的酒液。
沒料到酒意嗆人,一口喝得太猛,火辣辣的直往胃燒去,又瞬間向上衝至頭頂,酒氣衝得她頭昏眼花,忍不住嗆咳起來。
他眼睜睜地看她用無比豪邁的飲酒姿勢灌下交杯酒,根本來不及告訴她只要抿一口、意思一下即可,就看到她的小臉“轟”的一下,瞬間漾滿火紅色澤。
他趕忙伸手拍撫她的背,瞧她咳得滿眼淚花的模樣,先是悶悶笑著,接著掩不住唇角的彎弧,發出了沉沉的愉快笑聲。
她委屈地抬起眼瞧他,幾乎快要哭了。
他努力控制笑意,一面趕快倒了一杯茶給她,讓她緩解一下嘴裡的酒味,一面拍撫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