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言採信權極高的大律師,最近不知道是離婚了還是在鬧分居,總之,雖然她本人還是很危險,但好賴她的刑警老公不在。
至於壞訊息——
“你和美智子夫人有私情嗎?”
正在低頭洗手的海音寺突然一頓,透過洗手檯前的鏡子,對上了身後女律師的眼睛。
她一邊從容的繼續洗手,一邊露出了個恰到好處的驚訝笑容。
“是什麼讓您產生了這樣的認知?”
語氣好像很苦惱。
事實上她也真的很苦惱。
所以這就是那個壞訊息了。
——這位名為妃英理的女性律師,比她想象中更加敏銳。
這一層都是律所的辦公區,地方大人少,私密性也好,哪怕洗手間,使用的也並不頻繁,一時半會的,還真沒路人會來打擾。
妃英理挽著利落的高髻,側身靠在貼瓷的牆面上,一言不發的觀察著本次業務的當事人。
除了開頭那猝不及防的一句,後來靜默的這五分鐘裡,她都純靠眼神來對對方施加壓力。
海音寺千秋完全沒受影響。
她現在唯一害怕的東西就是【死】,死生之外沒大事,其他的,哪怕現在這個爛攤子,都只是麻煩。
而麻煩,只是用來“嫌”的,不是用來“怕”的。
於是她不止沒受影響,甚至坦然回視。
半晌後,海音寺千秋還在慢條斯理的擦手,妃英理先開口了。
她說:“是我想多了。”
說完頓了頓,妃律師又細化了一下說法:“美智子夫人是喜歡你的,但你不喜歡她。”
“不。”
沒等海音寺做反應,她又駁回了自己一次,再糾正道,“美智子夫人喜歡你,並且以為你也同樣喜歡她,但你——”
妃英理推了推眼,沒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她承接業務的底線,遠高於行業內的平均水平,加上代孕本身並不合法,她先期拿到的資料,還有種微妙的左右互搏和前後矛盾。
妃英理原以為河田夫婦為了要孩子,從貧民窟或是大山裡騙了個女孩出來,想說事到臨頭如果不願意,她還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沒想到……
她搖了搖頭,這種你情我願,“黑吃黑”一樣的事,她一般不做評價,和光同塵就好。
“我先告辭了。”
妃英理斂著裙角微微躬身,原本儀態極好,結果左腳點地時突然一歪,不高的鞋跟瞬間成了障礙。
電光火石間,她連扶牆的餘裕都沒有,洗手間入口處相對狹窄,若是跌倒,頭都能直接嗑在臺階上。
說時遲那時快,海音寺千秋幾乎是下意識跨出了兩步,伸手便抄住了她的腰。
妃英理雖然勉強保持了平衡,但栽倒時免不了糊抓亂撞,手臂打在了牆稜上,腳也撞到了牆裙。
“嘶——”
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海音寺千秋回神後其實是想放手的。
結果靠的進了,她才發現,妃律師貌似不是單純的腳滑,而是腿部本身就有傷。
看樣子像是恢復了大半了,但這一趔趄,約麼是傷口又出了血,在海音寺相對敏感的嗅覺裡,帶出了一股夾雜著藥味的血腥氣。
啊,對了。
她在會客室等待時,好像聽到助理們談論八卦,妃英理律師之前貌似因為什麼報復案,被歹徒挾持後受過傷。
還是槍傷。
——不過被歹徒劫持的槍傷為什麼在腿上?
她腦子裡百無聊賴的比劃過姿勢示意圖,你看哦,歹徒鎖喉人質之後,不是應該指太陽穴嗎?
真開槍,ber一下人就沒了。
腿側這部位太彆扭,不像背後歹徒動手,反倒像是對面警察的手筆。
——類似於【只要我率先擊斃人質,犯罪分子就無法以人質威脅我!】這種。
當然,就看她現在腦子裡想這些東西,就知道海音寺千秋不是什麼熱衷於見義勇為的好心人。
她扶人屬於下意識,後續就沒那麼耐心了,當下利落的掏兜,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
妃英理人還嘶嘶的吸著冷氣呢,見她拿手機,瞬間急切道:“不可以叫救護車!”
“……理由呢?”
海音寺挑了下眉毛。
妃英理勉強站直了下,很快又因為疼痛蜷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