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結果她才想到這裡,不速之客清晰的質問聲,就打破了這短暫的安寧。
“喂,你。”
壓低的男聲聽起來硬邦邦的:“就是你——是誰,做什麼的?”
說話的人站在廊下的陰影裡,大約是顧忌著老太太,倒也沒什麼激烈動作。
海音寺千秋沐浴在陽光裡,半晌才不緊不慢的睜眼,姿態優哉扭頭去看:哦,粉頭髮。
“四宮小次郎?”
她連聲音都變的懶洋洋的。
長廊下,粉頭髮的少年也終於看全了她短褂上印著的紋樣。
“你是河田氏的員工?”
問這句話時態度還算行,等下一句再出口,他的本性立刻就暴露了。
“為什麼沒在倉庫等?”
四宮小次郎皺眉看她:“你的報告單簽過了嗎?之前我要求驗貨更換做個補充條例,你們為什麼沒有回饋?”
“還有代為進口的生香料,轉運也太慢,到底什麼時候能來?”
海音寺千秋:……
“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四宮小次郎面無表情的雙手抱臂,說完話嘴角立刻拉到平直,成功用十分英俊的外表,演繹出了十二分的討人嫌。
海音寺千秋頭疼的嘆了口氣。
“倉庫已經在整理,報告單簽完字都交接啦,你的說補充條例不是我負責,具體什麼內容未被告知——”
“您要不嫌煩,可以跟我再說一遍,回頭我幫您問問。”
“哈?”
哈什麼哈,海音寺千秋看著對方不滿的表情,自己也挺茫然。
按她的常識,買賣雙方雖然達成合作,但在一些市場行為的干擾下,確實會有強弱勢的區別。
現下,四宮的頤指氣使的過於理直氣壯,再回想一下沿途,司機雖然抱怨了很多,但聽話就知道,其實每次被四宮嗶嗶,他都默默的忍了。
顯然,供需雙方都預設了這一點。
至於這是特例,還是普遍的社會現象,海音寺千秋並不瞭解,也就不好做評價。
所以她現在只是很認真的想:在這裡做臨時工,居然要這麼慘的嗎?
——名字都不需要問一下,張嘴就可以支使指責?
四宮喊她的第一個問題,甚至連主語都沒加!
真要這樣……
海音寺千秋神色莫名的盯住四宮小次郎,心說真要是這樣,她就得考慮換活兒了。
不。
真要這樣,她該直接考慮換掉河田夫婦!
手邊一涼。
窸窣的衣料摩擦傳來,成功喚回了海音寺的注意力。
輪椅上的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含糊的說:“水。”
“什麼?”
“是我渴啦。”
老太太慢吞吞的仰頭,盯著她“啊”了一聲:“我要喝水吶。”
海音寺千秋聽罷一挑眉。
她不知道老太太是誰,左不過店裡哪一位的家屬,遇見了哈拉兩句正常,牽扯到入口的東西,她就不好過手了。
畢竟這麼大年紀,出點事了怪誰?
倒是站在廊下不高興的粉頭髮,此時瞥了海音寺千秋一眼,反身回屋內,不久,端出來一杯麥茶。
“你先去倉庫入口等著!”
他的語氣還是硬邦邦的,但大概怕嚇著老太太,聲音倒是不大,喂水的動作談不上溫柔細緻,但動作也絕對小心。
總的來說,是個好人。
老太太貌似也能認出他,喝完了水,還衝著男孩的背影呼嚕兩聲,臨放開前,慢吞的拍了拍海音寺千秋的手,含糊道:
“要好好相處哦。”
大概是成功潤了嗓子,她這句話說的還算清楚。
沒走遠的四宮飛速回了下頭,不爽的“嘖”了一聲。
反而是海音寺千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等老太太撒手了,她還反握人家一下,大聲回了句:
“好嘞~”
可惜,這份輕鬆的好心情,只保持到了倉庫門口。
海音寺千秋原先並不理解司機為什麼總想跑路,她剛才跟店員點過一遍貨,發現做起來確實容易:
畢竟河田氏做的是高階農貿,所有蔬菜裝箱前,就已經進行過篩查,比如土豆什麼的。
雖然免不了長相差異,但大小重量都基本一致。
捲心菜也是做過基本